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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见她一坐下就跟个老大夫似的嘚吧嘚吧说,一点不怯场,就有些出神,他在保和堂待了五六年看着病人还有些怵,不敢下嘴断症,就怕错了被师父骂。
闵大夫想起这茬,恨铁不成钢地看徒弟一眼,转头对鱼姐儿就满意起来,让她接着写脉案。
张知鱼提笔写了一个字,闵大夫笑容凝固了,沉默地把笔墨收了回来,交给小天道:“她摸脉,你写。”
张知鱼看看手上的毛笔眨眨眼,困惑地看着闵大夫。
“这狗爬的字儿,还不如我呢!”
小天看了一眼险些笑破肚皮,得意洋洋地挥手写了一张出来拍在鱼姐儿跟前。
张知鱼凑过去瞧了一下就懂了。
闵大夫和小天写字用是正儿八经的毛笔,不像她家那个色彩斑斓的鸡毛笔,又硬又不上色,她习惯了鸡毛笔这会儿写出来的字就有些不成形,又大又丑又费纸。
小天和闵大夫的字虽然龙飞凤舞自成章法,但谁让人家写得很连贯,就算看不懂也给人一种大书法家的气势。
张知鱼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回家就买新毛笔下苦功,被写脉案的大夫嫌字丑,跟被夏姐儿说笨有什么区别?
尽管鱼姐儿字上有瑕疵,闵大夫见她摸脉准,心里也高兴。
一上午过去,闵大夫渐渐不笑了,抽出几张脉案纳闷道:“这几张都是肝阴亏损的虚症之相,脉相这么明显,你都摸出来了怎么不说病症?”
“我看的书上就写到这。”
张知鱼顿了顿,张阿公拿手的是外科,这方面教得不精,她学得也不久,所以能摸出变化却不知道为什么。
闵大夫想起张家如今的情况也好了许多,真要供一个大夫出来不可能一点不花钱,便认真道:“往后你还想在这条道儿走下去,不是只做给人扎针的大夫,那天开出来的单子,一定要全部看完,而且没看完之前不许给人断症,不然容易出事。”
要不是张年是保和堂的人,鱼姐儿因这层关系天然就是半个自己人,他还懒得废这心思,这会儿权当照顾了一回后辈,这孩子只待半个月能拿走多少就看她的本事了。
张知鱼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水平,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本来自己中医学得就还不久,只是有些担心:“那我还能去给鲍娘看病吗?”
闵大夫想了想,觉得她的水平只记录不成问题,便点头道:“能去,只到时候他们问起究竟如何,你都得说先回了我。”
张知鱼还以为得等两三天渠老娘才能再来保和堂,不想第二天一早渠老娘上门要带了鱼姐儿过去。
她人小张阿公不放心,还让长生给她赶了保和堂的车和渠老娘一块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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