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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明白了这一层，犬养的信心大增；濒于绝望之境的影佐，亦萌生一线希望，中午未到，便与船长集中在无线电室；一过中午，&rdo;北光丸&rdo;便将越过海南岛，到达东经111°的位置；辽阔的海洋中，将无任何障碍阻隔两船的无线电波。

1分钟、1分钟地数着，到了下午3点钟，一直脸色凝重的报务员，突然出现了惊喜之色：&rdo;联络到了！

&rdo;

果然，如船长的判断，&rdo;哈芬号&rdo;是取道琼州湾。

当时约定在汕头附近的碣石湾会合。

于是&rdo;北光丸&rdo;以全速前进，当夜到达碣石湾；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rdo;哈芬号&rdo;才到，将周隆庠与陈昌祖接到&rdo;北光丸&rdo;，才知道开船就迟了好几个钟头；及至开航，不是浓雾，便是大风，这条小船居然能与&rdo;北光丸&rdo;会合，真是邀天之幸。

&rdo;&rso;哈芬号&rso;太危险了！

性命等于是捡来的。

&rdo;周隆庠说：&ldo;汪先生已经同意改坐&rso;北光丸&rso;到上海。

&rdo;

影佐心里得意，他在想：汪精卫一生三翻四覆，开头都有他的一套理想；似乎特立独行，表现了中国读书人的起节。

但他的理想，往往经不起考验，极容易为环境所支配，现实所屈服，譬如这一次说不坐日本船到上海；其实要坚持亦不难，大可在汕头暂住，自己另外安排交通工具；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照此看来，只要汪精卫一上了这条船，就不怕他不就范。

但汪精卫却自以为还大有可为；在&rdo;哈芬号&rdo;做了一首七律：&rdo;卧听钟声报夜深，海天残梦渺难寻。

舵楼欹仄风仍恶，镫塔微茫月半阴。

良友渐随千劫尽，神州重见百年沉。

凄然不作零丁叹，检点平生未尽心。

&rdo;

诗的题目叫《舟夜》。

汪精卫向来&rdo;道不行；乘桴浮于海&rdo;，失意得意不知在大海中度过多少个&rdo;舟夜&rdo;，所以说&ldo;海天残梦渺难寻。

&rdo;

&ldo;舵楼欹仄&rdo;是指重庆和蒋委员长；日军猖狂便是&rdo;风仍恶&rdo;。

对&rdo;舵手&rdo;虽无谴责之意，但已肯定了掌舵极难。

不过在他认为已发现了一线光明‐‐近卫是他的&rdo;镫塔&rdo;；可惜&ldo;镫塔&rdo;上的光，不是越来越强，无端跳出来一个平沼，成了浮云掩月之势。

　　&rdo;良友&rdo;自是指曾仲鸣；&rdo;百年沉&rdo;是指元朝‐‐统一中国的元世祖忽必烈即位于1260年；至1368年元亡，历时106年。

他的意思是，眼前恰如宋之亡于元；一定要亡于日本了！

因而用了&rdo;重见&rdo;的字样。

这当然是正好经过&rdo;零丁洋&rdo;的感触；但他自负比文天祥有办法，不必作&rdo;零丁洋里叹零丁&rdo;之叹。

至于&rdo;检点平生&rdo;，&rdo;未尽&rdo;之&rdo;心&rdo;就是从未真正满足过领袖欲；这一次大概可以&rdo;满足&rdo;了。

平时周佛海早已到达上海，展开活动；罗君强在这年初春，公然跟他一个姓魏的长官要了600元旅费，飞到香港，作了周佛海的主要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