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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看见她泛红的眼梢,她必是想起了谢旃,和他一样。
想要再问,荀媪匆匆找来:“大将军,该给郎君上香了。”
忽地瞧见他手上的伤,吃了一惊:“手怎么伤了?”
“烫了下,”
桓宣背过手掩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自己没留神。”
傅云晚本想承认,此时也只能瞒下,他是怕荀媪责怪她吧?明明是破阵杀敌的武将,偏又心细如发,让她越发羞惭紧张,不知该怎么才能弥补。
荀媪并不相信这个说辞。
那伤看起来像是火烫的,大白天又不用点灯,哪来的火?倒是方才傅云晚要了熨斗,那里头,会用上炭火……
桓宣快步走着,看见精舍的屋檐,谢旃的棺木就停放在那里,沉默着迈过门槛,在灵前双膝跪倒:“举哀。”
焚香烧纸,哭声四起,屋脊上一声接着一声,是阴阳生在招魂,傅云晚默默流泪,都说头七时亡魂会返来看望故人,谢旃,会回来吗?
从早到晚,转眼又是入夜,桓宣遣散众人,又唤傅云晚:“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傅云晚不想回,都说魂魄要夜里才会出现,也许谢旃已经来了,只因为天色太亮,没法现身?低声道:“我再等一会儿。”
桓宣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也怀着这个心思。
一连七天,他一次也不曾梦到过谢旃,头七回魂之夜,谢旃总要回家来吧?
檐下的白灯笼突然晃了几晃,起风了,桓宣急急向门前膝行几步,但见满院树影摇动,不知哪里秋虫叫得凄凉,又一阵风来,盆里的纸钱随着火焰打着旋往上飘,桓宣屏着呼吸,是谢旃吗?
傅云晚也望着门外,是谢旃吗?他回来了?心跳快得无法呼吸,可风很快停了,最后一片纸钱落进盆里燃烧净尽,亮光随之一歇。
不是他。
巨大的失望袭来,傅云晚低低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再等等。”
桓宣低声说道,似在安慰她,又似安慰自己。
傅云晚啜泣着点头,她一直都很怕他,此刻却突然生出一丝隐秘的亲近,在这世上,在这一刻,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心意相通。
桓宣向盆里又添了一陌纸钱,没再起风,任何异样都没再有,到处都安静得厉害,让人头皮绷紧着,只想说点什么打破寂静:“你的伤好些了吗?”
几乎于此同时,听见傅云晚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桓宣看她一眼,真是奇怪,好像今晚,总能跟她想到一处似的。
傅云晚红着脸低了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觉得不自在所以想找点话题,结果反而更尴尬了。
不敢再做声,听见桓宣问道:“你和佛奴,是四年前在漳水边认识的?”
傅云晚怔了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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