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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知道自己静止了多久,但感觉总算缓慢恢复过来。
随着感觉的恢复,疼痛也理所当然地找上身来。
痛得相当厉害。
腿怕是断了,我思忖,肩也许脱臼,或不巧摔断了。
&ldo;于是我以原来的姿势忍痛不动。
泪水不知不觉顺颊而下。
泪来自疼痛,更来自绝望。
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世界尽头处沙漠正中的深井里,在一团漆黑中忍受剧痛的袭击,这是何等孤独何等绝望,我想你无论如何也是体会不到的。
我甚至后悔没让那个下级军官一枪打死。
如果给忍打死,起码我的死还有他们知道。
而若死在这里,那的的确确是孤单单的死,不为任何人知晓的无声无息的死。
&ldo;时而有风声传来。
风掠过地面时在井口发出奇妙的声音,仿佛遥远世界里女人的啜泣。
那个遥远世界与这个世界之间有一细孔相通相连,因而啜泣声得以传来这里。
但那声音的传来转瞬即逝,过后我还是独自留在深深的沉默与深深的黑暗中。
&ldo;我忍着痛,用手轻轻触摸周围地面。
井底平平的,面积不大,直径有就一米六七。
触摸地面当中手突然碰到一个尖尖硬硬的东西,我惊得反射性的一下字缩回手,尔后再次慢慢地朝那边摸去,手指重新碰到那个尖东西。
一开始我以为是数枝之类,后来明白原来是骨头。
不是人的,是小得多的动物骨骼。
大概因为天长日久,或是给我掉下来砸的,骨头已经破碎。
除这小动物的骨头,井底便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沙沙拉拉的细沙。
&ldo;接着,我用手心抚摸井壁。
井壁像是瘪平的石块砌成的。
白天地面其实相当热,却热不到这地下世界里来,壁面冰凉冰凉。
我的手在壁面滑动,一条一条确认石块之间的fèng隙,心想碰巧说不定可以蹬得爬上地面。
然而那fèng隙实在太细太窄了,没办法搁脚。
加之我又负伤,希望近乎于零。
&ldo;我拖着身子从地面撑起,好歹靠上井壁。
身体一动,肩和脚简直疼得像被扎进许多根粗针。
一时间里我觉得似乎每呼吸一次身体都有可能哗啦啦解体。
一摸肩,那里又热又肿。
&rdo;
&ldo;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忽然,某一时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太阳光竟如有神指点一般飒然泻入井内。
霎时间我看清了周围所有的东西。
井内流光溢彩,简直是光的洪流。
面对这劈头盖脑的光明,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黑暗和阴冷一瞬间被驱逐一空。
温暖的阳光深情地拥揽我的裸体,就连疼痛也像在接受阳光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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