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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梦想是真实的。
我们有时也会有混乱的梦想和不符现实的梦想,那是很危险的。
因为梦想也是逃避的方法之一:一个做梦者常常梦想要逃避这个世界,但是又不知道要逃避到那里去。
知更鸟常常引动浪漫主义者的幻想。
人类有一种热烈的欲望,想把今日的我们变成另一种人,脱离现在的常轨;只要是可以促成变迁的事物,一般人便趋之若鹜。
战争总是有吸引力的,因为它使城市里的事务员有机会可以穿起军服,扎起绑腿布,可以有机会免费旅行;同时在战壕里已经渡过三四年生活的兵士,而觉得厌倦了的时候,休战也是情愿的,因为这又使他们有机会回家再穿起平民的衣服,打上一根红领带子。
人类显然需要这种刺激;假如世界真要避免战争的话,最好各国政府行一种制度,每隔十年募集二十岁至四十五岁的人,送他们到欧洲大陆去作一次旅行,去参观博览会一类的盛会。
现在英国政府正在动用五十万英镑去重整军备,我想这笔款子尽够送每个英国人民到利维埃拉(riviera法国东南地中海边名胜区)去旅行一次了。
他们以为战争的费用是必需的,而旅行是奢侈。
我觉得不很同意!
旅行是必需的,而战争才是奢侈哩。
此外还有其他的梦想,如乌托邦的梦想和想长生不老的梦想,虽则也像其他的梦想一样地模糊,但是十分近于人情,而是极其普遍。
不过人类如果真的可以长生不死,到了那时恐怕他们也要不知所为。
长生不死的欲望,跟站在另一极端的自杀心理属于同类。
二者都厌恶这世界。
以为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
如果问为什么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呢?我们只要在春天到乡间去游览一次,就能知道这句问话是不应该问而觉得惊异了。
乌托邦的梦想情形也是如此。
理想仅是一种信仰另一世态的心境,不管它是什么一种世态,总之只要和现代人类的世态不同就是了。
理想的自由主义者,往往相信本国是国家中最坏的国家。
他所生活的社会是最坏不过的社会。
他依然是那个在餐馆里照单点菜的家伙,相信邻桌所点的菜总比他自己所点的好吃。
纽约时报“论坛”
的作者说:在那些自由主义者的心目中,只有俄国的聂泊水闸是一个真正的水闸,而民主国家永没有建筑过水闸,当然也只有苏联才造过地底车道。
在另一方面,法西斯报纸告诉他们人民说,只有在他们的国度里,人类才找到世界上唯一台理的,正确的,可行的政体。
乌托邦的自由主义者和法西斯的宣传主任,他们的危险便在这里。
为纠正起见,他们必须有一种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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