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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红得你这样,可谓虽败犹荣。”
宝玉无心玩笑,只催问结果。
探春道:“我说去也白去,这不,臊一鼻子灰回来了。”
宝玉知道不成功,长吁短叹,垂头不语。
探春看了不忍,劝道:“你我在府里,就有十分的心,也难尽一分的力。
依我说不如找个擅活动多见识的兄弟子侄,命他们在外头帮忙打点着,或者还值多些。”
一言提醒了宝玉,拍手道:“我怎么竟忘了他了。
除却此人,别人再没这本事。”
遂向探春拱一拱手,匆匆辞去。
探春望着背影笑道:“我这二哥,再不为别的忙,正经事不见他这般用心,为一个丫头,倒忙得见首不见尾的。”
想至此,又叹息起来,愁道,“冷眼望去,两府里子孙,只有二哥是个好的,偏又是这样不务正业,将来偌大家业,却可指望谁呢?”
因此倚着栏杆,倒愁郁起来。
你道宝玉想的是谁?原来便是贾芸。
当下急吼吼命人找了他来,不及闲叙,便道:“你可认识从前在我屋里,后来跟了凤姐姐的丫头小红?”
贾芸听了,先吃一惊,只道事情败露,因此犹疑不定,含糊说道:“依稀有些印象儿,宝叔只管问她做什么?”
宝玉叹道:“前日为她一个不小心,太太发怒,将她赶出府去了。”
遂又将砸缸救巧姐儿的话说了一遍,向贾芸谋道,“我的意思,是你找个机会问问本人,或是同他老子娘商量着,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帮她,就当代我赔罪了。
不然我心里总是觉得歉得慌。”
贾芸这才放下心来,当即便有了一个主意,且不说起,只笑道:“宝叔有命,焉敢不从。
放心,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不教宝叔操心。
说不定,这件事最终还要宝叔说句话儿呢。”
宝玉忙问:“什么话?”
贾芸笑道:“这且不忙说它,八字还没一撇呢,反正一两天里就知道的。
倒是宝叔上次吩咐我办的事,至今还没能办得周全,正难见宝叔呢。”
宝玉左右看看,故意找个由头将眼前人尽皆支出,这方悄声问道:“你是说芳官儿的事么?她如今怎样了?”
贾芸叹道:“两府里监管尼僧的是后街的芹老四,这个人生性悭吝,只要见了钱,任是什么人情礼数都不讲的。
后来搭上水月庵的老尼净虚,也是敢在虎嘴里拔牙当街卖的,两只眼睛瞪起来,只是看见钱。
我和他们平素里井水不犯河水,并没什么交情,若是擅自向他问话,他知道漏了底,只怕狗急跳墙,更要做出多少不堪的事来。
那时我又无权辖治他。
因此依我说,这件事还须上头亲自问询,不然,纵揭出来,也是不抵事的。”
宝玉听他的话头,便猜到贾芹背后另外有人,也些许猜到必是宁府里众爷们儿,倒不好答话,只问:“既然如此,为何不报与琏二哥与凤姐姐知道?”
贾芸道:“他管僧尼事,便是二爷同二奶奶派的差使。”
宝玉便知他避嫌,心想若是自己去告诉老爷、太太,必然会问这些事你又从哪里知道,反落不是;若告诉老太太,又深知贾母向来最厌此等事,虽必严惩,若是一时气病了倒不好,他原本不擅理这些人情世故,事临头来,竟是毫无主张。
只顿足叹道:“连佛门尚且如此,这世上还有片干净地儿么?”
贾芸也知他无为,因献计道:“依我说,宝叔倒也不必理他们闲事,横竖瞒不久,事情出来,总要惩治的。
若是担心芳官,不如叫个贴身小厮直接去与芹小子说,就说芳官是爷心爱之人,叫他但凡衣食用具都要从丰配给,活计也不要多使她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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