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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褚令的心情,但还没想出来,就听见褚令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时春分有些莫名,这就算熟吗,才聊过两次而已。
可她不敢反驳褚令,斟酌半晌才嗫嚅道:“难得他主动关心,我总不好太寡情了。”
“呵!”
褚令讥笑出声,眼角眉梢都挂着寒霜,“你真的觉得他是在关心我吗?”
时春分一怔,她虽然嘴笨心却不盲,褚令都说得这样明显了,她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来探听消息的?”
这个“也”
字,让褚令多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有所缓和,“二房一脉非祖母所出,与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好,平日祖母议事都避着他们,你说他今日因何而来?”
时春分垂眸,“我明白了。”
褚令跪了一夜,刚眯一会儿又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此刻也有些乏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隐约有乌青晕出。
时春分察觉到他的动作,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道:“大爷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也不等褚令回应,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褚令从未见过她如此跳脱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怔了,等到时春分回来的时候,才看见她手里端着盆热水,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褚令表情一滞,一时忘了去接,恍惚间时春分已端着热水走到了他的面前,“这里条件有限,我不敢要太多东西,怕那些人告到祖母面前,只能先打盆水来给你净脸。”
她一边笨拙地解释着,一边拧了热帕子出来,抬手就给褚令擦脸。
平时多说一句就吓得不行的性子,擦脸的时候倒是格外细致。
褚令能感觉到她的手指柔和地擦过他的眉峰,鼻梁,最后才到嘴唇,他的嘴唇偏薄,算命的都说是寡情之相,可他却觉得也不尽然,一个寡情的男子,如何会因为一条热帕子就动了心弦呢?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飞快地敛下自己眼底的异样。
净完脸,时春分洗了道帕子,又开始给他净手。
褚令的手很好看,五指葱葱,骨节分明,任谁被这样的手握着,都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时春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一切变得真实起来,大爷成了她的夫郎,而她在给自己的郎君净手。
许是意识到这样的氛围过于旖旎,褚令轻咳一声,询问道:“离燕她们呢?怎么不跟着你?”
时春分拧干帕子,笑了笑,“是我叫她们回去的,祖母有心要罚你,这么多人挤在佛堂门口不太好,况且她们休息好了,回头再伺候你也方便点。”
褚令微微点头,脸上的湿气被风一吹,他还真的清醒了不少。
时春分看着他,犹豫道:“你就这么出来了,不怕祖母责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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