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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只见到了他的怒,还有自他瞳孔中印出的我的怒意。
这样痛,这样愤,又含了多少辛酸和日日积入的委屈。
我明明只是中文系的一个普通学生,为何要来到这里,又为何要被困在这高墙之内,为何要日日防着明枪暗箭诚惶诚恐?
一滴泪,而后又是一滴……
我看到玄烨的眸子深处有什么动了下,仿佛裂开了一个细碎的缝隙,而后一点点毁了面具。
他会为我心疼的,是不是?
或者说,因为我的眼泪,他还是会心疼的,是不是?
会的……吧?
身子被抱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玄烨这副书生的摸样,竟然这样毫不费力地把我抱了起来。
“摆驾澹烟宫。”
玄烨的声音忽地一高,只径自抱着我向外走去。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那么多侍卫,刚才的冷清仿佛是一个错觉,刹那失去了踪迹,而我,现在才从那个梦中破出,面前的是浩浩荡荡的一系列排场。
终归是皇帝。
我苦笑。
他怎么可能只身一人留在这里,而曹寅又怎可能放心地不在他身边护驾呢?
转了转视线,我看到了在不远处候命的曹寅,他的眼里有无奈亦有些释然。
若说那分无奈的含义我尚能明白,那么那分释然又作何解释?
回到澹烟宫时里面依旧灯火通明,见我回来,小桃他们皆是一脸欣喜,等看清了我身后的人,那抹幸喜花成了一种怪怪的笑,随即“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吉祥。”
想来我迟迟未归让她们担心透了,心里多少有些歉意,但用余光掠了眼身后的人,我不屑地撇了撇嘴,径自回房去了。
身后一直跟有步声,如影随形。
刚走入房内,我一转身想将他关在外面,谁知他伸进了一只手,刚好把门给卡住了,用力一推,玄烨就这样“光明正大”
地走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
背上已经疼到不行,我知得早些上药,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朕来妃子的寝宫,你认为是来做什么?”
玄烨若无其事地瞥了我一眼,径自开始宽衣。
他没有笑,那种神色却比取笑更让我气急。
冲过去一把止住了他解纽扣的动作,强压制下了情绪尽量地“心平气和”
道:“皇上的妃子众多,宛文既过于痴人说梦,您又何必勉强留下?”
玄烨挑眉:“你不是不想独守空房吗?”
终于按捺不住,我瞪他:“那前面的前提呢!
前面的话皇上怎么不说?”
“前面的?你前面有说过什么吗,恩?”
他开始笑了,且笑得一脸坦荡,一如真的只听见这样的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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