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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薇的广绪宫向来是个很静的地方,但今日我抬眼脚入内时却听到了一串尖哑的哭声。
皱了皱眉一路而去,却见端妃正一脸得意的神色作在椅子上貌似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套。
但我的注意力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多久,而是移向了旁边跪着号哭的那人身上。
虽然发鬓乱作一团,衣上也满是水迹,但我仍认出了这人是雅薇的贴身宫女咏春。
旁边的伊人面色有些苍白,紧锁的眉似在竭力隐藏着什么,表面上只留轻咬的唇。
我的心一下子烦躁了起来,便是急速提步而去。
看这情形,分明是端妃在给下马威。
想来是雅薇今日在宫中人缘极好,外加那个什么赌局,既然我都知道了,其他人不可能没有听闻。
端妃应是生了妒忌,存心来给教训的。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咏春低泣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已经哭了不短的时间。
端妃只是无意般地瞥了她一眼,向旁边的宫女一示意,那人便上前利索地给了两巴掌,怒斥道:“方才明是故意将热茶泼向我家主子的,还敢顶嘴!
不然,莫不是说我家主子冤枉了你不成!”
这宫女该是端妃的心腹,不然也至少没随她少干这档子事,若非如此这两巴掌怎会甩地这般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至于泼茶这一说——我挑了挑眉,不由冷笑。
不好意思,除了咏春身上湿了的那一大块,端妃所谓的“损伤”
在她身上我还真没看出来。
咏春只是哭,倒是真的不敢顶嘴了。
端妃脸上这才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看向雅薇,道:“和贵人,你说呢?”
雅薇周身一哆嗦,颤了颤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端妃笑了笑:“奴才毕竟是奴才,手脚放不利索又喜欢动歪脑筋。
和贵人,本宫想请你斟一杯茶来,以你我现下的身份,该是不唐突的吧?”
这抹笑中有几分得意,雅薇在这种凝视下,竟真的向桌旁走去。
“雅薇,宛文来迟了,可有让你好等?”
事到了这份上已经不属于看戏的范畴了,我浅笑着出言,视线一移,故作惊讶道,“端妃娘娘怎生好兴致,竟也有心来此一坐?”
一番话将方才的气氛冲地一干二净,端妃将我上下打量了番,方笑道:“妹妹有雅兴才是,这倒是赶了巧了。”
我和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可说基本没有碰面的时候,唯有在几次宴上,才寥寥看上几眼。
我不动声色地握了握雅薇的手,冲端妃淡笑道:“咏春这丫头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倒不知这回是怎地得罪了娘娘?”
那宫女接了话,答道:“她打主意想烫伤我们家主子,给点教训自是不为过。”
这句话引过了我的视线去,入眼的是张并不出彩的脸,只是那满是傲气的神态不曾磨灭。
果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仅一个宫女便已嚣张至此,端妃平素的所作所为多少也不难推测了。
再次出言,我已换上了一种微有倾慕的语调:“方才那一巴掌的架势可是风头十足呢,娘娘宫里出来的宫女果然是不一样。”
见那张脸上的傲气又有甚起,心里不由冷笑了声,我的话语却不曾变调:“不如也教教宛文吧,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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