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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斜眼瞅瞅那小头目,又瞅瞅老狱卒,一撇嘴,扬着脖子走开了。
那小头目冲着青年的背影又谩骂了好一阵,这才指着锦哥和老管家,对老狱卒气哼哼地道:“去,找个人领他们去见‘宋瘟神’。”
老狱卒愣了愣,望着刘头儿小心翼翼地道:“那个,这宋文省,上面不是交待,不让人探监吗?”
小头目一瞪眼:“混蛋!
老子能领着人进来,自然是得了上头的话!
我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赶紧去办,上头还等着回话呢!”
&·&·&
阴暗的牢房,不见天日的过道。
除了前方老狱卒手里那盏小马灯所能照到的一角,四周是一片可怕的阴影。
盯着那摇摆不定的灯光,锦哥总觉得耳畔回响着铁链镣铐碰撞所发出的叮当声,以及一阵阵时隐时现、似有若无的呻吟和哭泣。
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生生勾勒出一幅幅血淋淋的行刑图。
想像着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里,父亲可能会遭遇的酷刑,恐惧之余,锦哥不禁又是心急又是愤怒。
先帝大行时,因为新帝年纪尚不及弱冠,故而一直由太后垂帘听政。
按先帝的遗旨,熙景帝本该于熙景三年大婚之后亲政。
可大婚后,太后却以种种借口把持着朝政不肯归还。
这些年,因为这件事情父亲没少触怒太后。
最后,在一批大臣的坚持下,太后最终不得不同意撤帘还政。
如今,熙景帝亲政还不到半年,竟然就黑白不分地一味冤屈起父亲来,锦哥真为父亲感到不值。
而更让她气恼的是,父亲出事后她亲舅舅的那副嘴脸……
“谁在那儿?!”
忽然,前方传来老狱卒的喝问。
锦哥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去。
却只见前方的地上放着一盏马灯,微弱的光线照着一个抱胸倚在过道墙壁上的高瘦人影。
老狱卒举高手里的马灯,锦哥这才认出来,那人影正是在门口打量过她的那个青年狱卒。
“哦,是小卫啊,你怎么在这儿?”
老狱卒问。
那个卫姓青年冲老狱卒笑了笑,一边弯腰拿起马灯一边道:“我猜那家伙就不敢进来,肯定要把差事推到你身上。
得,我知道最近你的老寒腿正发作着,就替你跑这一趟吧。
你回前边等着,等这边的事办完了,我再把人给你送过去。”
那老狱卒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锦哥和老管家,又低头摸摸隐隐酸痛着的膝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好,想来这一老一小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宋大人……”
他收住话尾,看了卫荣一眼。
卫荣则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老狱卒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提着马灯走了。
目送着老狱卒远去,锦哥心里想着他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故而也就没提防身后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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