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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喜讯下（第4页）

“你有些样子！”

博着她笑，方闲庭通身力气放下，走来牵她的手。

原来说什么拈酸，逗个乐子罢了。

方闲庭是个酸拧的，从前为着沈恩竹、江元珩之流，没少合气，可没得谁要拿七八岁的孩子置气？还是为着贫嘴逗趣。

“露儿，来。”

过一时，方闲庭与柳露桃披一条鹤羽氅子，携手出屋来、又出角门，迳到园子湖心小亭。

亭中近花小几整治得齐全，上置一盆寿桃、一盘寿面、四盒细巧果子，边上石凳也有绣垫铺设得好，瞧来早有预备。

柳露桃不明所以：“向晚的天儿，来这里做什么？”

“你等着。”

方闲庭拍拍她的手扶她安坐。

约摸坐下没一瞬，忽而岸边一声呼哨，一溜的火星儿好似乘箭，噼里啪啦燃向池中。

暮色郁合，水面上原本墨乌乌瞧不真切，此时点着引子，照亮好一池景色。

“啊！”

柳露桃掩帕惊呼，“芙蓉灯？”

可不么？水面上早安置数不清的荷花灯、芙蓉灯，粉的白的，纷纷拂拂、皎皎洁洁，千堆锦绣、万顷云霞，绵延池中都是，一眼既数不完数儿也望不到边儿。

不必说，是方闲庭提早备下。

“露儿，你心里喜欢不喜欢？”

方闲庭眉宇间神色专注。

柳露桃把头轻轻一点，眼睛望着池上不言语。

他这是、他这是，念着初逢的那夜，那夜里柳露桃立在楼头手放一只灯。

从前她手中的灯飞了，今日他送她几许。

又见这方闲庭，把双掌一击，几个小厮抬一架琴奉来。

他道：“总是你惯抚弦乐，我也学一支曲子你听。”

他弹的是《喜迁莺》“暖羽栖枝”

，柳露桃听出来。

这支儿，十足的平安喜乐意头，调子平和，直安着人心。

听不一时，一曲罢了，方闲庭手停在弦上，兀自嘟囔：

“奇也怪哉，难道我是榆木的脑子、铁锈的手指头？一样是弦上五个音，一样是照着谱子弹，怎的我就不如你？”

他这人，头里拿绣花针，这会子又抚弦，哪一样是他惯常会碰的玩意儿？

新奇太新奇，柳露桃托着腮瞧他，唇边不知不觉抿一个笑。

“是了！”

方闲庭自顾自拍手，“你是多少年的苦功，我怎与你比？”

又瞧着柳露桃吃吃地笑：“再说我露儿是恁灵秀的人，谁与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