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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就连帘子也是用极细密的锦缎织就的，厚实防寒精美异常。

记不清行了多久，眼前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吓得怜月抱着肩往后一缩。

&ldo;姑娘请下车换轿。

&rdo;

怜月走入白茫茫的天地，眼前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宫门，一个嬷嬷来到车前扶住了她，为首的公公走在最前方，她小心跟在后面。

换了小轿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轿子才落了地。

&ldo;姑娘知府千金出身，规矩自然差不了。

但咱家还是要嘱咐姑娘几句，见了陛下，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要开口，更不许直视龙颜。

&rdo;

怜月忙点了头。

皇上坐在凌乱的殿中，身边是他发狂时扔的东西，可又不许宫人收拾。

满室的书卷瓷器，残的残，碎的碎。

门窗紧闭，殿内昏暗，只有两盏黯淡的烛火有气无力地燃着，他也不许宫人剪烛芯。

公公在门外回禀道：&ldo;皇上，吴氏接来了。

&rdo;

&ldo;进。

&rdo;他的声音无力得像缠绵病榻许久的人。

公公推开殿门，避开了瓷器碎片小心走入殿中，怜月紧跟在公公身后，也寻着空地踩下去。

走至殿中，跪地道：&ldo;奴婢见过皇上。

&rdo;

皇上懒得说话，用手指了指琴案。

公公会意后对怜月道：&ldo;姑娘可记得昨夜在清晖宫所弹之曲。

&rdo;

怜月茫然地点头。

公公立即用嘴型示意她开口回答。

&ldo;奴婢记得。

&rdo;怜月吓得趴在地上回话。

&ldo;请姑娘为陛下弹奏此曲。

&rdo;公公道。

皇上召她进宫只是想听曲?怜月看到了活着回王府的希望。

她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照公公所嘱不敢看皇上，到了琴案前小心坐下，断不敢发出别的声响。

手随意拨弄了两下琴弦试音，皇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这女子的试音都像清泉流淌，让他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宫中那些乐人的技艺必定有在此女之上者，却无一人能让他静下心来，越听心越躁，更睡不着。

可此刻，琴案那边传来的音律像吹动着晨雾的清风飘入耳中，雪白清凉的雾气涤净了心中所有烦忧。

皇上坐着闭上眼，仿佛置身冬日的山林之间，脚下是柔软的雪，一踩一个脚印。

林中的树枝稀疏，抬头可以看到同样白茫茫的天空。

他独自在雪地中漫步着，听着雪被踩碎的声音，一袭白衣的吴家女远远地坐在半山弹着曲子，天地之间只有二人，琴声时远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