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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绥竟破天荒地没拦,任凭崔沅绾跑到屏风外面乘凉。
“人都走了,不如来一次?”
晏绥问道。
崔沅绾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诨话一般,朝晏绥望去,见他靠在金柱旁,话里满是戏谑。
这话或是一句调侃,可待崔沅绾看清晏绥脸上神色,便知这话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认。
今早起来便在吓她,她以为晏绥该消了气才对,毕竟她来公主府的路上一直待在晏绥怀里说着好话,不知叫了多少声好哥哥。
不曾想,这人还记着莫名由来的仇,竟说着这般放肆的话。
“慎庭哥哥,你就放过我罢。”
崔沅绾跑到晏绥身边,踮脚亲着晏绥的脸颊。
她仰头抬眸看晏绥,揪着晏绥的衣袍,鹿眸明亮,颇为无辜。
见晏绥无动于衷,崔沅绾叹口气,抱怨道:“哪儿有男郎跟你这般,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事。”
晏绥看她蹙眉哀叹,蓦地笑出声来。
伸手将她后脑那缕逃窜出来的发丝压到冠梳下,道:“彤史自然是被那群贪生怕死的史官改了又改,只敢往好处写。
你看到的,只是那些人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你看那些圣贤书,譬如《礼记》,先人写,‘天地不合,万物不生。
’说的正经,可这天地合事,却无人明写出来。
都是假正经,古往今来,从来如此。”
崔沅绾也不懂他这般抒情是作甚,只点头说有道理。
“快走罢,方才公主说还有晚宴要赴呢,莫要在此处误了时辰。”
崔沅绾催促着,拉着晏绥便往外走。
晏绥没再同她拉扯,只是临走时往那《秋葵犬蝶图》处看了眼,跟着崔沅绾离去。
晚宴,圣人身子乏,众安人才见了她一面,圣人便叫县君给搀回宫歇息去了。
官家走得早,公务还堆着,只是出来露个面便匆忙回政事堂召回兆相商讨国事去了。
宴上,崔沅绾正同一旁的安人攀话,传话女使便走到她身边来,“夫人,晏学士方才被官家召唤进宫去了,怕是不能跟夫人一同回府了。
学士叫我备了马车,停在府外南侧,叫夫人散席后自行离去。”
崔沅绾说好,摆摆手叫女使离去。
不曾想那女使依旧候在她身旁,站定不动。
“还有事么?”
崔沅绾话里不悦,出声问道。
“学士吩咐叫我时刻在夫人身边守着,散席后看护夫人一路回府,中间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女使说道。
崔沅绾扭头向那安人致歉,回头仔细打量这女使。
女使身有飒爽风,行礼的手上都是茧,虎口处有一刀疤,那处软肉凹陷进去,触目惊心。
估摸这位便是晏绥口中说的,从他大父手里要过来的能干的女使罢。
晏老是武将,这位女使自然身手不凡。
“往后就跟着我办事罢。”
崔沅绾说道。
无论她说不说,日后这位女使都会时刻观察着她与秀云绵娘的行踪,时刻禀告给晏绥。
“你叫什么名字?”
崔沅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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