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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并没有忘记此行的正经事。
她来到后院,绑好红色的金鱼风筝,试着放线让风筝飞到上空。
这是她和祝斯年商量好的沟通方式,红风筝代表沈怀信即将有大动作,蓝风筝则表示无事发生。
不过夏天实在不是什么放风筝的好季节,气温高,湿度大,平静无风,流光必须保持极快的速度奔跑才能让风筝短暂的挂上天空。
就这样来来回回尝试了半个时辰,流光终于成功。
在她转头擦汗的时候,她看到沈怀信正站在回廊的阴影处,用充满探究的深邃眼神看着自己,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流光知道沈怀信会对此产生怀疑。
夏天放风筝这个行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诡异,更别提从来不喜欢在阳光下久站的自己了。
但这已经是流光所能想到最隐蔽的方式了。
她面色如常的回身,平静的看了沈怀信一眼,接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放风筝。
沈怀信只是远远的看着,既没有走过来质问,也没有转身离去。
实际上,沈怀信根本不需要质问什么,他知道流光此举是在发泄。
她不喜欢和自己扯上关系,不喜欢出门被人监视,那辆满是皇家纹饰的马车对他人可能是奖赏,对她却是惩罚。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那就随她去吧。
片刻后,沈怀信转身,离开了回廊。
流光手里的风筝也恰在此时失去了风的助力,直直的倒栽下来。
流光愣愣的盯着地上的风筝,觉得有些晦气似的,硬生生扯断了风筝线,在手指间留下了几抹嫣红的勒痕。
最近几日,流光常常去找攻玉和玹曜打听沈怀信“伪造证据”
的进度。
说实在的,这俩人的嘴都不是很严,或者说,想当然的忽略了流光会背叛这种可能。
在他们眼里,流光身上有着沈怀信种下的蛊,与他同生共死,除非她想要自毁,不然绝不可能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另一条命。
从二人口中,流光打听到了三皇子沈怀明的一些旧事,比如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克扣赈灾银两,私收贿赂以及强抢民女。
这些旧事详尽到人名,被攻玉和玹曜倒豆子一样尽数说出来。
“这些事任何一件单独抽出来放到普通人身上都是死罪,百死莫赎的罪,他竟然一点点证据都没留下?”
流光忍不住开口质疑。
玹曜冷淡的回应,“这很正常,这些事情本来就很难留下证据。
结党营私和克扣赈灾银两,半数以上官员都牵涉其中,只要他们统一口径,就算有人不要命的去告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卖官鬻爵也是一件很容易狡辩的事情。
文官的管理才能实在是见仁见智,只要是不出大错,谁又能说这次提拔有失公允。
至于强抢民女,只要用钱收买民女家人或用特殊手段威胁他们让他们帮忙作伪证即可,这些都不难实现。”
“要我说,找证据还不是其中最难的一环。
最难的一环是皇上对他的信任。
他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皇上对此会一无所知?皇上连这都隐而不发,足以证明这种层次的罪名根本无法伤及沈怀明的根本,只有刀砍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痛,你们懂我意思吧。”
攻玉听懂了流光的言外之意,“你是说,要往谋逆罪上面靠?”
流光眨了眨眼,表情一派无辜,“我可没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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