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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一听陈德忠的话,也觉得这事儿不是小事儿,赶紧跑去把陈德忠的妈妈张秀芝,还有弟弟陈德平、妹妹陈小兰全都叫了过来。
他们一家人聚在堂屋里,二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张秀芝一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针线活儿差点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深深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悲愤和无奈,“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还有脸回来?没良心的,害了德忠他奶奶一辈子,最后死了也没再见到他一眼,他好狠的心呐!”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仿佛那些尘封的旧事再次撕开了她心中的伤口。
奶奶在世时,独自撑起了这个家,抚养着德忠的爸爸和二叔长大,操持家务、种地、养家,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可从来没得到过一点来自城里那边的照应。
最终,奶奶在病床上闭上了眼,带着满腹的遗憾和对爷爷的怨恨离开了人世。
“当年,他拿着那返城的指标,带着你三叔一走了之,留下咱娘仨苦熬。”
张秀芝眼眶微红,声音颤抖着,“你奶奶那么苦,那么难,可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来看,真是没良心!”
陈德忠听着妈妈的话,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他记得小时候奶奶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远方发呆,那眼神里藏着无尽的思念和怨恨。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得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奶奶常常对着昏黄的油灯发呆,眼泪悄然滑落。
陈德平和陈小兰也听得愤愤不平,弟弟陈德平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愤慨,“妈,他们这次回来肯定没安好心!”
“是啊,妈,”
妹妹陈小兰也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咱们不欠他们的,他们现在回来,怕是为了图什么。”
张秀芝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仿佛要驱散心头的阴霾,“不管他们是为啥,咱们都得有个数。
家里是穷是富,他们要知道了,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陈德忠站在一旁,眼神坚定,缓缓说道:“妈,二叔,你们放心,咱们不怕他们。
有什么事儿咱们就直说,不能让他们再占咱们的便宜!”
二叔也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有力,“对,德忠说得对。
这次,他们来不来咱们不拦,但咱们也不会低声下气。
奶奶那一辈子的辛苦,不能就这么白受了。”
一家人达成了共识,虽然心里各自都有不同的情绪,但他们都明白,这场久违的“家人重逢”
,恐怕不会太平静。
屋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这场对峙做好了准备。
晌午时分,养鸡场的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德忠正忙着查看鸡舍里的情况,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讲究的老爷子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尽管多年没见,但陈德忠一眼就认出了那老爷子正是自己的爷爷——陈学清。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对中年男女,男人和他父亲长得极为相似,五官轮廓如出一辙,显然就是三叔陈三民。
至于那女人,眉眼间透着精明,多半就是三婶淑芬了。
陈德忠心里一紧,虽然早有准备,但真见到他们出现在这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厌恶感。
尤其是那老爷子陈学清,年轻时为了回城抛妻弃子,现在倒好,竟然大模大样地回来了。
老爷子陈学清见到了陈德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随即转身跟身后的陈三民和淑芬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然后,他突然露出一副笑容,朝着陈德忠走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慈爱和亲切,“这就是我的大孙子陈德忠吧?都长这么大了,欸,让爷爷抱抱来。”
陈德忠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阵反感。
他冷冷地看着老爷子,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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