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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用她那秋水眼瞳看了弥逸一眼,伸手将蝴蝶结解开,丝巾掉了下来,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还好看吗?”
“怎么弄得?”
弥逸走过去,在她边上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我以为自己不想活了,所以就想看看一个人可以流多少血。”
秋子淡淡地说。
以前如果有一个陌生的男子靠这么近跟她说话,她一定会面红耳赤,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吧。
看来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
“不痛吗?”
“痛,不过痛的时候心就不痛了。”
秋子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跟任何人都没说过话。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惋惜之类的情绪,只有一脸困惑不解,就好像自己以前刷到难题的样子。
“不过真到动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想活着的,所以一直拖到快天亮才动手,因为我知道妈妈每天都会早起,然后来叫我起床。”
“既然知道自己不想,那为什么要割这一下子呢?”
弥逸还是不明白这奇怪的脑回路。
“因为这样,我想他们就不会再追究一些事情。
我不想对着他们低头承认自己又错了。”
话说出口,秋子自己也呆愣住,原来这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这也是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一直觉的我父母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如果能像买东西那样,可以无条件退换的话,他们一定早把我给退货了,换一个可心的。
比如,像周末那样,或者像那个方颐那样,或者其他什么类型都行,反正不会留着我这个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满意的……”
这里,弥逸歪打正着地帮秋子做了一次心灵探秘。
而在农场的菜地里,周末正跟秋子的母亲梁太太说话:“……其实从小,我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爸妈满意的。
我不爱背诗词,不爱写字,不喜欢学数学,也不爱编程。
我爸妈的强项,我一个也没学好。”
“好不容易进了医学院,我又不愿意动手解剖,不愿意拿小动物做实验,后来只能转去读心理学……够失败了,可是我爸妈总是说我开心就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
“……”
梁太太一边摘着豆荚,耐心听着周末的碎碎念,听完了点点头:“周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和秋子父亲其实也只是担心,她那么怯弱,什么擅长的特长都没有,如果有一天我俩都不在了,她要依靠什么活着。”
“如果她能像你或者方小姐那样可爱、乐观、坚强,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梁太太看看周末那可爱的小圆脸,又抬头看看不远处正在拔萝卜、动作干脆利落的方颐。
周末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发生了意外,您只能带一个女孩离开这里逃到安全的地方,我想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拉着秋子就跑。
就算我或者方颐再可爱再坚强,您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是,那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不过,等我把秋子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梁太太听了也忍不住笑了,笑完对周末说:“谢谢你,周小姐,回家我会跟秋子好好谈谈,或许我们家也可以换一种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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