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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莎莎其实不想哭,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从下午一直憋到现在,她知道眼泪会把很多事情搞砸,但一定不是现在。
钟宝珍过来,她的声音很疲倦,但手上的动作很轻,沙沙的,她从兜里翻出一包纸,递给她,“你怎么哭了?”
“对不起,宝珍,”
周莎莎没有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借给你那个包。”
“没事...”
“我不应该把地毯弄脏,不应该和你吵架。”
如果说上面还是有演戏的成分,下面的话真的是被情绪赶出来,“我当时就是太烦了,我...”
“我和John彻底完了,”
周莎莎的眼泪在这句话后彻底决堤,“一切都完了。”
“我们家没有钱供我读书,我要滚回去了。”
这句话喊出来,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才过了多久,叁天有吗?这些话她没跟齐思雅说,却在这里交代的干净。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或许吧,她心底还是把钟宝珍当成圈外人,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可她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钟宝珍的冷漠,又或者是一种麻木,让她的心彻底死了。
是啊,这些话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卖惨而已,是她没掌握好分寸。
周莎莎刚要接过那包纸,就当一个台阶下,钟宝珍不合时宜的问句插了进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
她笑了,带着几分自嘲,“莎莎,我帮不了你。”
钟宝珍很冷静,“钱的问题你应该问问你那些朋友,我能做的只是安慰你。”
“可安慰你会让我很累。”
周莎莎第一次正眼看了钟宝珍,不带任何情绪。
她的坦白让人汗颜,但她需要的,或许正是这种平静的力量,“我没想你安慰我,我只是情绪到了需要抒发一下。”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泪停下来,真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脸也和这滴泪一起落了下去。
“你有没有什么兼职能给我介绍?”
她头一次用这种声音和钟宝珍说话,没有刻意的情绪,只是平铺直叙,“我需要钱。”
钟宝珍其实连灯都没来得及开,但适应得够久,足够将彼此都看清。
“你要哪一种?”
“时薪16以上,轻松一点的,最好是华人。”
“ok,等期中后我帮你问问,你急吗?”
“不急。”
寂静中,响起一声电子合成音,不是钟宝珍的手机,但她却很清楚那是什么,Rendez的提示音,来自于周莎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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