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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稚嫩的呢喃声响彻在阿舍尔的大脑里,像是被猛然开始撞钟,每一声都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诞生一波一波的麻感。
在阿舍尔从破碎字眼里得出结论的瞬间,那条原本缩回至他体内的尾勾再一次于撕裂声中钻了出来。
晃荡的猩红色尾勾来势汹汹,它的攻击性指向明显,在通体暴露于冷空气的瞬间,便撑直如利剑刺向阿舍尔怀中的虫卵——
哧。
是尖端刺入皮肉的声响。
颤抖的苍白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起半截,挡住了凶悍的尾勾。
鲜红血珠涌出,一部分被尾勾吸收,另一部分则顺皮肤滑落,滴在下方的虫卵上。
空气安静一瞬,原本霸道狠厉的尾勾不着痕迹地微颤,慢吞吞缩回半截,脱离了那片染血的肌肤。
阿舍尔倒吸一口冷气。
能够穿透虫类甲壳的尾勾足以见其锋利程度,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抬手挡开尾勾对虫卵的攻击。
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吸引是相互的,哪怕阿舍尔才成为虫母,但当模拟器将初级虫卵作为奖励发放给他时,属于母与子之间的联系便已经在无声中铸成。
孩子依赖母亲,而母亲也会去保护孩子。
于是当裹挟着威胁的尾勾攻来,属于母亲的天性被触发,在他本身都不曾察觉的时候,保护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变成了藏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
始初虫种怒意更甚。
孱弱、甚至是需要依附祂的母巢正在反抗祂。
这样的认知令整条尾勾紧绷如一触即发的弓,猩红延伸弯转,在半空中回旋呈圆弧,尖端锐利,正直勾勾地指向阿舍尔的喉咙。
周遭的空气陷入紧张,似乎只要再被反抗一下,祂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这具叫祂满意的寄生体。
阿舍尔屏息,缓缓坐起身。
原先躺在他小腹上的虫卵跌落至大腿,来自高等级虫种的威胁让其瑟瑟发抖,试图找到母亲的怀抱。
但这一回,阿舍尔没有动,他压抑住某些虫类基因中被触发的天性,只安静靠坐在丝床上,无声注视着尾勾。
——比起还未曾被孵化的虫卵,他更加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抵在阿舍尔喉咙上的尾勾缓缓放松,慢条斯理地戳了戳他大腿上颤抖不停的初级虫卵。
柔软卵膜对上锋利尾勾的结局已定,冷血的小怪物以天真恶劣姿态玩弄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同时敏锐地观察着阿舍尔的一举一动。
很好,这一次属于祂的母巢没有阻止。
愉悦的心情让小怪物散发出来的威胁感如潮水退去,还不等阿舍尔舒口气,那挑弄着虫卵的尾勾猛然向下刺去。
哧。
原本因惊惧而发抖的初级虫卵陡然一僵,在被刺穿后彻底失去声息。
当它意识消失的前一秒,还忍不住细细呼唤着虫母——
妈、妈妈……
想要被孵化……想要见、见到妈妈……
曾由虫母基因认定为“孩子”
的虫卵失去生命特征,正被尾勾轻慢地挑了起来,晃晃悠悠,悬空在阿舍尔面前。
温柔,又暗藏杀机。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不符合怪物的期许,那么这截穿过虫卵的尾勾,或许会再一次穿过他的心脏。
阿舍尔鬓角边冒出冷汗。
大意了。
始初虫种的不可控性是他之前被杀死几次就已知的,怎么能因为虫母基因的影响而打破先前维持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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