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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万不得已,纪书兰不会在她面前提,但秦意浓倔起来没人能治,只好出此下策。
果然这话一出,纪书兰感觉掌心贴着的单薄后背害怕得抖了下。
小秦意浓抬起异常通红的眼睛,松开了抠着床沿的手指。
很多年后的纪书兰才知道,秦意浓不是怕秦鸿渐会因为她不听话揍她,她怕的是见到爸爸殴打母亲的画面。
纪书兰这几年每每回想起,才后知后觉她以前用秦鸿渐来吓唬秦意浓,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残忍。
去诊所拿了药回来,纪书兰给秦意浓请了假,让她在家休息,自己匆匆赶去上班。
她那天下班得早,秦鸿渐不在家,秦露浓还没回来,只有秦意浓一个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
纪书兰把手里提着的菜放进厨房,回头问:“嘟嘟,烧退了吗?”
小秦意浓眼睛盯着电视机,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
她自己抬手摸了下,很平静地放下,随意道,“好像还是很烫。”
纪书兰皱了皱眉,放下菜过来,手掌放在她额头上,立时便是一惊,竟然比早上她出去上班的时候还要烫,嘴皮都烧得干燥,有脱皮的迹象。
“你怎么回事?烧得这么厉害还在这看电视?啊?”
纪书兰怒容满面,劈手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
小秦意浓好像因为这场病忽然滋生出一身的反骨,面对纪书兰严厉的质问,一副人没事的样子,云淡风轻地拍拍屁股,走到电视机前半蹲下来,手动调台。
纪书兰顾不上多想她的异常,等她去翻秦意浓房间的那兜药时,火气才是蹭蹭蹭地冒上来。
她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把那兜药丢在茶几上:“我让你吃退烧药,你吃了吗?!”
小秦意浓没回头,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
那时的电视台还没那么多,只能收到几个台,这几个台就一直在重复。
听着本地卫视主持人因为调台断断续续的声音,纪书兰控制不住了。
“秦意浓!
你给我过来!”
小秦意浓慢吞吞地磨蹭过来,站在纪书兰跟前,她个子长得快,已经快到纪书兰的肩膀。
“为什么不吃药!”
纪书兰指着茶几的塑料袋,厉声诘问道。
“为什么要吃药?”
小秦意浓语气平淡地反问,简直不像个七八岁的女童。
纪书兰被她噎了下,说:“生病了就得吃药!
知道这些药多少钱吗?”
“我没让你买。”
小秦意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让你买。”
小秦意浓一字一顿地重复,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你——”
纪书兰怒不可遏,“身在福中不知福!
非洲的小孩子生了病都没钱买药,只能等死,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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