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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他拆开桌上的信，从头看了一遍。

这是当初他交给云成的&lso;把柄&rso;，现在云成还给他，但他根本不在乎。

他把信放在烛火上点燃，又徒劳地浸泡在笔洗中，看着那边缘焦黑一圈，再也不能恢复成原本模样。

他丢开残破的信，拿了一沓桌下废旧的纸，上面的每一页都由自己在数不清的深夜里写满，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沈欢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随即他抓着那厚厚一沓朝着天扔了出去，在翻飞的字迹中默默红了眼眶。

&ldo;我这一生啊。

&rdo;沈欢望着凌乱落在地上的纸，发着呆，&ldo;从来没有一刻欢愉。

&rdo;

他再次伸出捏起几页纸，草草看过去，那上面的内容他已经背得很熟：&ldo;罪臣微小，久伤圣心。

&rdo;

&ldo;五脏俱坏，深表错疚，&rdo;

&ldo;涕零认罪，奉求苍恕，&rdo;

&ldo;涕零认罪……哈，&rdo;沈欢擦了擦眼泪，把这页纸搁在了烛火上面，&ldo;我偏不要。

&rdo;

火苗舔舐着纸，犹如厉鬼贪婪的收敛纸钱。

&ldo;我没有错，也没有罪。

&rdo;沈欢把烧了一半的纸丢到地上，重新拿了一页继续引火上身：&ldo;肮脏的是你们。

&rdo;

火苗烧到了他的手，他觉得疼，便任由残纸带着火焰掉在桌上。

桌上的纸接二连三烧起来，烫到了他的袖口。

地上的火焰也弥漫过来，依偎在他沾了灰尘的衣摆上。

沈欢半张脸都被烛火照亮了，显得高傲而固执：&ldo;没了我，你们该多么无聊啊。

&rdo;

他伸出手，看手腕上的疤痕，想起来陈阔为自己包扎的模样。

&ldo;我不陪你们了。

&rdo;他放下手，也不再想陈阔，安静地靠在椅子上。

火焰将他拥住，听他落寞地说：&ldo;我走了。

&rdo;

˙

这个冬天办得丧事太多了，死了很多人，除了天昌帝外，其他的都是一场比一场潦草。

太子大病一场，云成也还在修养，京都陷入了最寒冷也最艰难的时刻。

还好进了三月后，太子病好了，云成情况也开始好转。

京都终于迎来了新的生机。

那日是场噩梦。

床榻上凉透的天昌帝，生死未卜的南亲王，大殿前成满目疮痍的战场。

赶到的御史言官仿佛被割断了舌头，浑身颤抖地说不出半个字。

好在云成争气，半生半死间挣扎了数天，终于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