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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随见此,赶紧扶住她另一边,得到了邰月露一个温柔的笑。
邰月露坐下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浑身的疼痛让她没有多大的力气,她只是撑着温和的笑,朝玄苍说道:“你先出去一会,我有话单独跟子随说。”
闻言,季子随蓦地抬头去看玄苍,没想到他也是神情一愣,显然也不知这一茬。
“好。”
玄苍薄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多问,脚步没动,只朝他说了一句,“我先去外面看看苦禅寺的准备得如何,一会就过来。”
季子随虽不明所以,但他从邰月露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恶意,反而心里全是疑虑。
等玄苍走后,他尽力扯出一个最完美的微笑,刚想开口,邰月露却又咳嗽起来,等他急忙从旁边的桌子上给她到了杯水,她慢慢地喝了下去才平息。
“你也坐吧,不要拘束。”
邰月露示意他坐下,神情温和而又慈爱,“我虽只知道你的姓名,对你不甚了解,但我知道明漳是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的。”
“瞿明漳是他的姓名,玄苍是他入道后取的道名。”
“我知道。”
季子随默默地把这两个字在嘴里仔细嚼了嚼,眸光柔和,“很好听。”
在凡间官府落下的婚书下,就是瞿明漳的名字,
明亮的光线从他头顶投下,羽睫在他的眼睑留下投影。
他挺直脊背坐在桌子旁,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清贵落拓,一看就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这浑身的气质做不得假。
邰月露把他从门到现在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看得越久,心里的叹息就越重。
怎么他就偏偏不能修炼呢?
一个凡人,又如何能与大乘修士天长地久?
两人相顾无言,季子随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沉重,仿佛在下一息就要使出棒打鸳鸯的招来。
“蓬莱仙府即开。”
邰月露把一块玉佩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目光却落在屋外,“世有蓬莱,道之源,诞于天之涯海之角。”
“与道有缘者,不分仙凡,皆可进入其中寻找仙缘。”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季子随身上,“这是一块可以进入蓬莱仙府的钥匙。”
那块玉佩状的钥匙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桌面上,在明亮的光线下玉色流转,底下缀着的红缨醒目异常。
不分仙凡,皆可进入其中寻找仙缘。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宛若惊雷。
“你为何要帮我?”
等他再开口时,喉管中冒出的嗓音已是干涩不已。
邰月露微微一笑,心里的愧疚却忍不住冒出,“你以后或许会知道,我并不是在帮你,选择权在于你。”
她也是没办法,早在前日承福就把这块邰家至宝给他,要借她的手给季子随。
“既然玄苍没法现在舍弃他,就让他自己知难而退,也让他看清在情爱和大道面前,玄苍会如何选择。”
这是瞿承福的原话,很残忍,却也很现实。
即便邰月露第一眼看他时就觉得季子随很亲切,但她是一个母亲,她不得不做。
季子随的指腹落在玉佩上,常年握笔的他指腹长着薄茧,因此入手的清凉更加明显。
这点清凉也让他刚刚鼓噪的心清醒下来,他抬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向她,“蓬莱仙府的事情,玄苍知道吗?”
他说出这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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