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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第4页)

其实兄不必过于挂怀,玉璧虽瑕终究还在,兄仍常可得慰藉。”

他点了点头。

同病相怜者最能感同身受。

她留意着纪宣的神色,见他面色缓和,心思再一次活泛起来。

闻竹顿了一下,思绪一转,苦笑道:“我娘去得也早,却几乎什么也没留下,连个念想都没有。”

她抬头向窗外空望,眼中有悲戚之色,几欲堕下泪来,面上仍保留着淡淡笑意。

纪宣见面前同窗强忍着悲伤的模样,忽地有些歉疚。

不想自己一时感慨,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直到有一日无事时,看着桌上油灯,恍惚间想起母亲在世时灯下缝衣,好似就在眼前......”

她轻笑,“其实目之所及,寻常之物间尽是亲人生活痕迹。

有没有物来寄情,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纪宣心有同感,缓缓点头,倒对眼前少年倒多了几分感激和怜惜。

这少年本不必将心中秘事说与旁人,可为了宽慰他这个并不相熟的同窗,这少年竟愿意自揭伤疤。

“多谢闻兄开解,扪心自问,我亦有相似之感。”

纪宣道,“闻兄入太学修习,才学已属拔群,伯母定心中宽慰。”

闻竹面上僵了僵,心中喟叹,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恰好都是母亲不愿看到的。

此时暂且不提。

她本意是想套话,不想纪宣如此坦诚,为防显得刻意,她不好再多说。

闻竹脸上堆满了笑,他们交谈的时间里,手上动作没停,两块残片已被粘合起来。

“害,本是为纪兄修玉,怎么反而让兄安慰起我来了。”

“兄请看,”

闻竹捧起粘合好的部分,几乎严丝合缝,“只是初步,还需一番处理才更牢固。”

纪宣仔细观察,真是上好的胶质,与两侧玉色过渡良好,裂痕几近不见,不由得对闻竹刮目相看。

闻竹年龄不大,竟真有些功夫在身上。

“兄来兄去的太客套了,”

纪宣笑了起来,“闻兄称我殊成即可。”

阳光正巧打在纪宣脸上,闻竹发觉这阳光有些眩目。

“好,纪兄也便称我修之吧。”

闻竹静下心来,低头看向桌案上的碎玉。

沉着头,纪宣便看不清她的神色。

闻竹拿起一块碎玉在手中端详,黑漆漆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情绪。

今日还算小有所成。

但只是开始。

闻竹捧着碎玉,寻思着应在哪里钻孔,外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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