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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问道。
宁润忙张嘴道:“已有一刻多钟。”
燕淮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淡漠地道:“备马。”
宁润一愣,回过神来便忙不迭地应是,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吩咐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淮竟然要亲自去长平侯府。
长平侯府的人,也没猜着会有这一出。
能请动鹿孔,那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至于燕淮,以长平侯府这个破落门第,还远远不能叫他屈尊亲来。
是以燕淮一到长平侯府门前,长平侯府就乱了套。
原本就因为林远致和谢姝宁的事闹了个人仰马翻,这会来了个大人物,就更是没有章法了。
偏偏,最要紧的鹿孔鹿先生现下却还没有到。
燕淮策马而行,虽比鹿孔晚出门,却比他早了片刻到达。
长平侯府的黄总管见状,当然不敢置喙,只是心下难免愈发焦急,又不敢问燕淮为何前来,一张脸是憋得阵青阵白,半响恢复不了。
燕淮问他:“长平侯呢?”
黄总管苦着脸:“正候着鹿先生呢。”
燕淮面无表情地点一点头,又问:“夫人呢?”
黄总管一愣,支吾起来:“夫人,夫人她……”
“怎么了?”
燕淮皱起眉头,扫了他一眼,口气有些冷。
黄总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将视线移开,脑袋低下去,颤巍巍回答道:“夫人她已经去了。”
他说完后,站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却一直没有出声。
但气氛越来越冷,冷的像是冰,尖锐的冷。
时间恍若凝滞,黄总管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间,燕淮终于开了口。
他说:“带我去看看夫人。”
伴随着话音,他的眼睛里有太多情愫飞快闪过。
吃惊、后悔、悲哀、疑惑……纷杂繁多……
然而等黄总管慌慌张张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却只是一双淡漠冷清的眼睛,像死水,没有半点波荡。
他不知道,曾几何时,这双眼睛也曾亮如秋水,半点心思也藏不住。
只是可惜了,见过燕淮那双眼睛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黄总管有些不大敢带他去见谢姝宁,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见一个死人,但他更不敢违逆燕淮的话,于是他只能应承下来,然后一面走一面大着胆子询问鹿孔何时能到。
他家侯爷的命,可是不长了。
但他问了一遍,燕淮却没有回答。
黄总管就知道,自己这话是不能再问第二遍了。
他就闭紧了嘴,只专心将人往世子林箴屋子里带。
事出突然,谁也还来不及收拾。
黄总管亲自带着人,将林远致扶回了房,就立刻去请了大夫来,后脚又喊了林远致的幕僚,结果大夫看不了,几人一商量拖不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得进宫求鹿先生出手。
是以,这一路求,就求到了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宁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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