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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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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得一会，门便被拉了开来。

栓儿苍白的小脸，出现在了门后‐‐居然是他亲自来给开的门。

徐循望了他一会，也不进门，等栓儿往后退了一步，方才进了里屋。

这是间不大的屋子，作为卧房来说，和章皇帝惯常起居的东三间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从陈设来看，此处却是栓儿时常起居之地。

他刚才明显就坐在桌边‐‐那处有一大团撕碎了的纸张，而且座位旁边还跪伏着一个中年宦官，不是王振又是谁？

也许是对徐循的意图有所猜疑，她的视线刚落到王振身上，栓儿便疾步走到两人之间，拦住了徐循的眼神。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他并不愤怒，甚而也说不上激动，反而还有些隐约的不安，小脸绷得虽然紧，但手却有微微的颤抖。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王振伏在当地也不做声，徐循越过栓儿的肩头，只能隐约看见他的头顶，她不禁隐隐不悦：连她进了屋都不表态，虽说姿态卑微，但王振也有些过分跋扈了。

仿佛是看出了徐循心中所想，栓儿忽然道，&ldo;是我不许他开口的……也是我不许伴伴出去请罪的，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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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他咬得很重，徐循不可能连个十岁小孩的意图都听不出来：栓儿这是要把之前出言不慎的罪过完全揽到自己头上了。

她没有搭理这个话茬，而是在桌边坐了下来，栓儿犹豫了一下，也坐到了她对面，他的胸膛起伏得颇为快速，可下巴却抬得高高的，腮帮子上突出了两条筋来，似乎已拿定主意把牙关咬紧‐‐徐循不说话，他也绝不主动开口。

&ldo;是谁告诉你的？&rdo;徐循问，她的声音并不算冰冷，只是将所有的热度都收敛殆尽，余下只有绝对的冷静。

也许是被她的态度感染，栓儿也镇定了下来，他低声道，&ldo;我自己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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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循一扬眉毛，干巴巴地说，&ldo;哦？&rdo;

&ldo;……罗娘娘身上，有一处胎记和我的很像。

&rdo;栓儿说，&ldo;其实一旦知道这一点，也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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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循对此深表怀疑，不过也不出言戳穿，只是望着栓儿不语，栓儿高昂的头被她一点点看低了下去，过了一会，他主动说，&ldo;老娘娘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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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是你在清宁宫住的那些日子里是吗？&rdo;徐循已经没有诧异的兴致了‐‐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好诧异的，按太皇太后的性子，她就是这么做了也正常。

栓儿点了点头，望着自己的拳头。

&ldo;那天晚上告诉的我……第二日早上，便带我去干清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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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抬起头，带些掂量地瞟了瞟徐循，&ldo;祖母说，当时多亏了您，罗娘娘才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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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娘娘真是过奖了。

&rdo;徐循说，&ldo;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老娘娘和你嫡母关系如何，怎么她一说你就信了呢？&rdo;

栓儿的表情也和徐循一样不可捉摸。

&ldo;我刚说过了……我自己已经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