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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喝得烂醉,坐在脂粉堆里,全没有一个新郎官该有的自觉。
周孟钦这才信了公司上下的流言,说少东家月余前才打发的女人,一个回头箭,又搭上了。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指望结婚能洗白感化你,是我天真了!”
周孟钦警告老大,我管不了你。
但你当真惹一身骚,给佟家人晓得了,等着被悔婚罢!
周恪醉醺醺地蔑笑,他问父亲,你吓得了谁?
吓我就免了罢;
吓你自己,佟家人看不上我总还有个老二啊,他从前多贴心体己的好儿子,多讨你喜欢,怎么一到正事就全成了我的呢?
说到底。
周恪笑父亲,生怕别人瞧不出你心有多偏。
偏到当年为个野路子货色一脚蹬开我妈,如今轮到两个儿子上头,一样地厚此薄彼!
父子俩的对峙不了了之。
周恪犹如他三十来年狂悖不肖的那样,朝父亲脚下掼了只酒杯,最后由人扶着回去了,宿醉一夜。
次日醒来,就这么个郎当颓唐的样子,坐在主婚车后座。
一袭黑色正装西服,领带还斜斜地别在方巾袋里。
任是外面忙作一团,他老先生始终阖眼抱臂,置身事外。
开车的娘舅谑他,“你比个扫大街的还像个路人!”
两家人商议好的时辰,十点三十八分接亲。
头共尾十八辆车,不无铺张地泊在佟家门口。
那头舅妈听到楼下放头炮,把新娘上车要抛的扇子拿给必齐,叫她记得转交宝珍。
小洋楼里乱糟糟地,施必齐接过扇子就下楼梯,后花园小门却悄默声溜进一个人。
那人逆着光,阔步直奔她而来,在沸反盈天的人声下,一把攫住她手腕,
拎到拐角处的杂货间里。
这个房间是楼梯下方镂空的布局,足够地隐蔽且隔音。
角落里闲置着一张罗汉床。
施必齐被扔上去的时候,她卖命地挣扎,以至于双脚踢打他。
而周恪抬脚踹上门,就一手辖制着她,一手蛮横抹掉她的口红,欺身上去,气息冷冷地压在她面前。
逼问道,“谁他妈让你来当傧相的?”
他甚至不希望她知情这场婚礼,不希望她搅和进来。
偏偏纸包不住火,她不仅知道了还跑来伴嫁,这要周恪如何不气,气到眼前人再精致的妆容落到他眼里,都是一张无心无情的画皮。
他要亲手剥掉它!
要剥掉这层假相;
要看她从前在他身下臣服于欲望的热烈与风情……
力道悬殊的博弈之下,施必齐只能躲,或者冷漠地言语还击他,“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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