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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也只是想试探下陆寂对她的态度,没成想陆寂竟然真的答应了,所以几日以来他们一直都是分房而睡。
屋内的布置简单但不失古朴雅致,从破棂子窗往外看去便能看到那株合欢树。
被褥。
茶具、幔帐,一应都换成了他们自己带来的。
这两日,姜予微算是见识到公卿侯府的奢靡程度了。
床褥用的是凉润如玉的芙蓉簟,上面在铺上碧玉蚕丝冬暖夏凉,哪怕是在酷夏也不会觉得太过炎热。
帐子前挂的是辟邪香玉,可闻于数百步,虽锁金函都难掩香气。
还有游仙枕、上清珠,无论是哪一样,拿到外面去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够认识。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姜予微才坐下歇了一会儿,竹韵便过来说前面已经摆饭,请她过去。
她是临时买来的丫鬟,杏容一个人照顾姜予微实在顾不过来。
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差遣裴仪他们这些外男去做,所以在路上又买了几个丫鬟婆子来。
姜予微闻言,放下手中刚泡好的小四岘春茶,起身往正厅而去。
方进门,便看到红木如意纹方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随意一望,有金花团饼,五味杏酪鹅,蜜炙鸠子等等。
陆寂端坐主位,神色淡淡未曾理会她,只接过婆子递来的甜白釉暗刻云纹碗,慢条斯理的用起了膳。
姜予微刚放松的弦,立即又绷紧。
她打起精神,恭顺的坐在陆寂下首,默默夹起一筷子菜塞到自己嘴里。
她早就饿了,可这顿饭却让她觉得食不下咽。
旁边服侍的下人也都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出一点差错。
好不容易熬到用完膳,姜予微随便寻个借口,匆匆避回自己屋内,好在陆寂对此并未说什么。
如此相安无事一直到了晚上,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小曲幽坊月暗。
她今日着实有些疲倦,早早卸掉钗环,换上宽松舒适的寝服,准备上床歇息。
流光入窗,明河共影。
她才躺在床上,竹韵忽然敲响房门,在外唤道:“夫人,爷唤您过去。”
姜予微心下一沉,也不敢耽搁。
拂开茜纱芍药纹帐子,汲鞋披衣。
杏容又拿来一件雪青色暗纹外衫让她套在外面,她随意拢了个发髻,简单收拾一番,确定并无不妥后便抬步往隔壁的屋子而去。
门虚掩着,她直接推开进去。
屋内的陈设与她房里的相差无几,不过要稍微宽敞一些。
光线很暗,其他的灯烛都已经熄灭,只留了两盏照明。
外面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姜予微深吸了口气,绕过酸枝木花鸟纹插屏来到里间。
陆寂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看白日那卷书,也换了件天水碧云锦道袍,案上燃着安神的檀香。
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姜予微定了定心神,上前屈膝一礼,语气恭顺道:“爷,你唤我?”
陆寂抬眸撇了她一眼,见她散了发髻一幅准备入睡的模样,简直快气笑了,“你倒是心大,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她咬唇,仔细回忆了一遍自从入城后到回客舍的整个经过,愣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何处惹恼了他。
不过他是从见到周淑则之后就开始不对劲的,所以这症结多半是出在周淑则的身上。
想着,低眉顺眼的道:“爷,予微知错了。”
“知错?”
陆寂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饶有兴致的问:“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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