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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到卷宗,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若是看见了,是不是会插手要管,她已经欠了他许多,不愿再欠他。
何况,她昨日才理直气壮的说,她不需要任何人帮,自己就能过得很好,若再靠着他,岂不是又要打脸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秦欢苦恼之时,对面的荣安县主小心翼翼地道:“先生可是碰上了什么难事?有没有荣安可以帮到先生的。”
“多谢县主,这事恐怕无人能帮我了。”
“先生是不是想要那个布包里的东西?昨夜我挨皇兄训时,好似见到东西就在他房中。
作为交换,我或许可以替先生,将那布包给拿出来。”
这简直是瞌睡有人递枕头,秦欢刚要答应,又忍不住的犹豫了。
荣安县主为何今日像变了个人?总觉得她过于好说话,就算她往常真的是装得趾高气扬,那也不可能在她面前就卸下防备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不了,这太为难县主了,若是连累县主又挨责罚,我心中定然过意不去。”
荣安眼看着她就要答应,刚要松口气,结果她口风一转又不同意了,心也跟着提起。
她还记得昨日同福交代的事,若是将皇兄的事情给搞砸了,母亲的尸骨恐怕真的不能进京了。
她记起生母离世时的模样,母亲本就瘦,生病没人管后,更是瘦的吓人,但即便如此,母亲的心里也只记得父王。
母亲在病榻上,喘着气艰难地抓着她的手:“荣安,不要怪你父王,也不要去找任何人麻烦,我这一生能有你,便足以。
我的荣安,将来定能风光大嫁,比我要过得好。”
思及此,荣安的眼眶止不住的红了,“不敢欺瞒先生,我其实是有件事想求先生,我并不是想为自己画像,而是想求先生为我母亲画幅画,但她早已身故,恐先生不愿意。”
秦欢微微一愣,看着眼前伤心的小姑娘,不免心也跟着软了,她太明白荣安的感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又如何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也就难怪她今日会一反常态了,是自己太过小心猜忌了。
“先生若是觉得荣安信不过,荣安可以为先生支开房中的人,让先生自己去拿。”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有劳县主了,能为令慈画像是我的荣幸。
只是我未曾见过令慈,只怕不能画出她的神韵。”
“我与母亲有七分想象,只是她比我要瘦要高,她爱穿素净的长衫,不爱戴首饰,先生等我一会。”
秦欢还在好奇这是怎么了,片刻后就连荣安县主换了身衣衫,重新梳了发,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走了出来。
她手中捧着本书低垂着脑袋,斜靠在贵妃榻上,露出了她的侧脸,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总觉得神态和气质全然不同。
“先生您可以画了。”
秦欢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在扮演她生母。
明白她的用意,秦欢也就不再迟疑,她打的幌子就是来为王夫人画画的,自然东西也都带着,见此让玉香将纸张铺好,沉下心来,一笔一画地细细描绘,等到一个时辰后,才满意的放下了笔。
“县主请看,可符合您心中所求。”
荣安还沉浸在悲怆之中,闻言才恍若梦醒,被婢女扶着到了桌案前,一眼看到画中所绘之女子,顿时泪如雨下。
画得太好太传神了,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生病前,捧着书坐在榻上仔细翻看,便是这样的,“多谢先生,多谢。”
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她此刻的心情。
好在她还时刻记得答应了秦欢的事,等她缓过劲来,便拉着秦欢往后院走。
“我与皇兄这几日都借住在王大人家中,这边是皇兄的屋子,听婢女说他早起出去了,先生可以进去找找您要的东西。”
秦欢进屋前还有片刻的犹豫,毕竟是别人的屋子,她趁机进去翻找,实在是不合规矩。
甚至生起了两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要不,她就当面去找他取。
见一面也不会如何,这般畏首畏尾的,反而还显得她心虚似的。
沈鹤之自己说了,永远都是她舅舅,总不能捡了她的东西不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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