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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4页）

我微愕，看向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小男孩。

不料我这一看，他哭得更厉害了。

摸摸自己的右脸和额头，是因为这些吗？

……

&ldo;客官，呵，这个……&rdo;摊主慌慌丢下手里活计跑过来，&ldo;小东西不懂事……&rdo;

&ldo;去去去！

&rdo;茶摊里歇了几个衣着不一般的，其中一个伺候的下人作势赶那小孩，&ldo;一边嚎去。

&rdo;

摊主往那边看了看，脸上紧了紧，却还在陪着笑。

响动惊到了里头，裹着头巾忙碌的妇人急急忙忙出来，忙不迭给那几个客人赔不是，抱了小孩进去。

&ldo;是我唬到他了。

&rdo;朝摊主比划了个掩面的手势，致歉，&ldo;这张面皮的确吓人，我自己都不敢照水。

&rdo;

&ldo;怎么会，客官一看就是，就是……&rdo;摊主哑了口。

他和我其实应该差不多年纪，但他脸膛黑黝黝，已经见了皱纹，常偻背弯腰地干活，又少不了朝人赔赔不是的缘故，有些窝胸。

我粗衣打扮，小半年劈柴的行当，没疤的右脸虽晒黑了，却嫌嫩了几分。

手上的茧子也没有到伸不直手指的老度，一看就知道是被赶出来的男宠。

男宠在这世道里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终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

穷人家迫于生计的无奈罢了。

争风吃醋，内院妻妾的斗法里，最容易吃亏的往往是没背景没依仗没子嗣，而被推上风头浪尖的卖身人。

我的疤显然是为尖锐的外物所伤，并不是病后的遗留。

所以老实巴交的摊主对着我踟躇，不知该说什么。

&ldo;我晓得，你忙你的，茶已经煮开了。

&rdo;

摊主回头望了下炉子，搔搔头讷讷，躬了躬身，跑过去了。

&ldo;知道吓人还出来晃。

&rdo;刚才那下人自言自语扔出来一句。

一个主人家自顾自喝茶。

两个家仆守在后头，放肆的那个就在其中。

还有个年纪稍大些的管事，侧身坐在下首。

我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刚巧另一边有三个书生带了僮子新坐下来歇脚，聊着聊着，免不了指点到时事上去。

&ldo;如今天下，五雄十一国……&rdo;

那桌主人似乎有心听他们言语，冷眼冷语的那个下人察言观色，收敛了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