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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上刨一圈,这样重复刨几次后,玉米粒就变得稀松了。
再用玉米棒子一搓,玉米粒就都掉下来了。
这是一项细碎又繁冗的活儿,适合话家常的时候做,才不会那么枯燥。
李仁义的脱粒机倒也不大,小小的一只。
装满机油以后,开关一按,不断往上面的大口子丢玉米进去就可以了。
脱粒机不断地将玉米吞下去,等吐出来的时候,玉米粒是玉米粒,玉米棒子是玉米棒子,既轻松又清爽。
找李仁义去脱粒的村民越来越多。
自古笑贫不笑贱,慢慢地,李仁义的丑闻不再让大家津津乐道,谁都知道,那个李集村的李仁义富得流油呢。
富起来的李仁义还是不愿意搭理春花,连带着端午他看着也烦。
“爸爸”
,端午叫他。
“我不是你爸,以后别再叫我。”
李仁义毫不客气。
端午讪讪地,便不再叫他,见到李仁义回来了,就悄悄躲到屋子里。
过了这一年的端午节,端午就六周岁了。
她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小女娃了,她已经长到了春花齐腰的位置。
春花给她梳了一个“妹妹头”
,可爱极了。
端午的眼睛比小时候大了一些,还是单眼皮,但是眼角的弧度挑起来,有点儿像戏文中说的丹凤眼。
端午特别爱笑,笑起来嘴角两个小梨涡跟装了蜜一样甜。
六周岁,意味着该上学了。
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在小学之前开了一个半年级。
很多人为了省下这个半年级的学费,都是让娃等到七八岁直接去上一年级。
春花不愿意端午再在家虚度一年看李仁义的脸色,直接给报名了半年级。
这又碰到了李仁义的逆鳞!
上学春花用红色的黄色的绒布拼成了一个格子书包,上面用红黄相间的线细细地绣上小花。
端午把书包斜挎在肩膀上,开心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妈妈,你看我我像不像学生娃子?”
“嗯,很像。
咱们端午真好看啊,端午上学了可得好好学习啊。”
“嗯,妈妈,我一定好好学习。”
端午答应得很敞快。
给端午上学报名花了50块钱,等端午去上了学,她得想办法挣些钱,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
李仁义早把家里管钱的权利拿走了,他了解春花的脾气,料定了她不会向他伸手要钱。
他们如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他过他的酒肉生活,她带着端午吃糠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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