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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按规矩,报喜人要再报一次,也是走个形式。
其实这报喜人可不是县里公派的,不过是湖阳乡里专门吃这一行饭的人,提前就守在榜前,然后将消息递回来,这边就有人张罗着上门报喜了。
一般县试这种级别,也就只报头十名,当然也有想趁机混口饭吃的,五十名都算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反正上一趟门就是费些腿脚,至少一两银子起底,。
既然是白得人家银子,自然要将形式走足了,把人给喜得不知道怎么办,赏钱才给的足。
就见这报喜人展开手里的大红色书柬,报道:“捷报贵府老爷薛庭儴,蒙夏县知县徐,取中为嘉成五年夏县县试第一名。”
薛老爷子本是笑着的,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凝住了。
“不是俊才?”
他轻声问。
“老爷子,咱们可是报大名的,是贵府的老爷,薛庭儴。”
赵氏的‘竟然不是俊才’声,被村民的议论声掩住了。
“我就说肯定是狗儿!”
“人家两位秀才老爷可不是说假的。”
见这接喜的人也不知道打赏,报喜人脸上的笑也凝住了,还是薛族长反应过来,忙从袖子里掏出银子,上前一步塞进人家手里。
“还望莫嫌少,请诸位喝个茶什么的。”
报喜人掂掂手里的银子,差不多有二两,也不算少了,当即拱手道:“谢谢老爷子了,咱这就要走了,还要去别家报喜。”
等薛族长送走报喜人,村里人也差不多都贺喜完走了,郑里正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他面上带着笑,回头却看到薛老爷子怔忪的老脸:“咋,狗子中了你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咋不高兴。”
“我不管你偏谁,但你可别犯蠢。”
说完,薛族长就离开了,留下薛老爷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件事在余庆村里喧嚷了几天,才渐渐淡去。
所以等薛庭儴从县里回来时,村里人都不如之前激动了,见到他归来,也顶多就是说句‘好你个小子’之类的话。
薛庭儴在县里逗留了几日,一般按规矩每场县试罢,是需要留在县中等待县尊大人召唤的。
既然是县官作为主考取中,也算是座师了,哪能不行大礼。
不过这种座师倒不如进士及第的座师重要,可官场历来讲究人情世故,这个过场是必然要走的。
尤其薛庭儴还是徐县令一力保送的。
一般每次县试的案首,不出意外必然是个秀才,下官要给上峰面子,上峰自然也要顾及下属的颜面,这个大恩不全可不行。
从县里归来,还要去趟林家,这都是必须要走到的。
薛庭儴到家时,薛家人一家子都在门口候着。
实在是打从薛庭儴进村,就有好事的村民来传话了。
“你给咱们薛家挣大脸了。”
薛老爷子道。
听见这话,薛庭儴内心有些复杂。
在那梦里,这个时候的他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哪怕他最后进士及第,也未能听见。
留了两辈子的遗憾,在此时终于圆满,而他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其实高兴也是有的,只是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
“这是孙儿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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