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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不器拿出随身携带的铁钳,钳口咬合住一根立柱,用力别了几次,立柱岿然不动。
奚东流悄声道:“我们一起用力。”
说完各自用铁钳夹住一根立柱,双手握紧钳柄,手臂伸直,同时双脚猛地抬起,狠踹栅栏中间的横杆。
水中行动不便,二人尝试了十数次,栅栏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奚东流心中有些焦躁,这样踹的动静有点大,万一召来羌贼,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踹完一脚,忽然听见头顶上方有动静,二人立刻屏气遁入水中。
凝神细听,有砸落在地的哗哗雨声,还有雨中隐隐传来的人声。
“你听见了吗?”
“……什么?”
静了一会儿,一人说:“俺只……真他娘的冷……”
巡逻的士兵七嘴八舌说了几句,声音渐渐远去。
奚东流猛地从水中钻出,长长呼出一口气,憋得脸都红了。
宗不器从小在海边长大,闭气比他要强一些,只是身上有伤,此刻被冷水泡的唇色发白。
过了不知多久,浸在水中的腿脚已冻得没了知觉,额头上却出了细密的汗,忽然,一声轻微的“咯嘣”
声透水传出,二人心中一震,眼中皆是狂喜,忙潜入水中探看,只见立柱和横杆之间的接口有几处断开了!
接下来只需再撬弯几根立柱,能容人通过便可。
顾不得多言,二人快速解下缠在腰间的麻绳,分别选定两条立柱,将麻绳牢牢地缠系在上面,然后将带来的粗铁棍伸进绳圈,上下拧转,令麻绳交缠收紧。
铁棍转动的阻力越来越大,奚东流脖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低吼道:“费小爷这么大劲儿,姓宗的,待战事平定,你可得请小爷好好喝两杯!”
麻绳缠绕的立柱已被铁棍撬出弧度,宗不器难得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你也就两杯的量。”
话音刚落,两根立柱相向一弯,几乎挨靠在一起,两侧撑开足以容人通过的宽大缝隙。
奚东流见状精神大振,握紧铁棍猛一用力,顷刻间他手里的两根立柱也拧弯了。
若非身在此时此地,真想大喝一声了!
奚东流探身钻过水门,对一闸之隔的宗不器道:“我进去了!”
宗不器点点头:“万事小心。
等你回来喝酒。”
“放心!
等小爷消息!”
奚东流眉角飞扬,转身拨水前行,很快走出隧道,进了内城。
雨势越发大了,四下里一个鬼影子也看不见,城墙上的守卫更加松懈,纷纷聚到了箭楼檐下躲雨去了。
宗不器觑准时机,悄无声息地跃入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天气放晴,宗不器因昨晚淋雨又泡水,伤情有些复发,只得再次卧床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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