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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疼得额头冒出细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蜷缩起来,在鬼祟的怀里瑟瑟发抖。
隔壁邻居的儿子在后山种了十几棵槐树,因为是别人赠送的,不要钱,他种成两条,中间留了一条小径。
槐树招鬼,徐栾从径上走来了。
本就是由于撞邪才患了眼疾的自己,看清不属于人世间的事物完全没有问题,他想当然地以为走在槐树小路上的同龄小男生是同类,朝他招手,“过来玩。”
他快要无聊死了,吴青青不仅不让他出门玩,李小毛和陈港也被家里箍着,不被允许和他来往,都说他是个体质极阴的小孩。
本来打算走进邻居家里的徐栾,被江橘白几声呼唤,拐了道弯,走进了江橘白的家里。
徐栾几乎陪伴江橘白度过了他生病的整个时期。
就是徐栾出现的时间不太固定。
而且有时候是飘着的。
也不吃,也不喝,也不拉。
吴青青和江梦华撞见过他一次,完全没有看见他,并且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而江橘白在生病期间,功课不仅没有落下,还上升了。
“我的脑子跟别人的不一样,我的脑子更加健康,更加聪明,智商更高。”
“分你一点。”
他把头掰开,捧着一块鲜嫩柔软的脑补组织出来,掐着江橘白的脖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并不是什么人脑,那只是鬼祟的一部分。
只是看起来像,它化作一股湿凉的气息,钻进江橘白的身体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看不见这个世界也没关系,我就是你的世界。”
它抬起手,摸着江橘白的头。
脑海里的光影缠结成一团,各种各样的画面轮番抢着在江橘白眼前显现。
鬼祟猩红得发黑的眼睛,它脚下嚎叫得痛苦万分的坟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
“江橘白。”
“别走。”
他脸上滑下来一道道血痕,“我只有你。”
身形单薄但怨气冲天的幼年徐栾委屈哀戚的“我只有你”
和前不久徐栾拥着他的一句“我只有你”
反复重合分散着出现,像一曲不断回响的四重奏。
“疼,头疼。”
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大脑内的容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成了一锅粥,他闻见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又闻见了浓烈得使人头昏脑涨的柚子花的香气。
江祖先给他灌了一大碗符水,手腕绑上铜钱。
邻居家后面的槐树被全部砍掉了,并且连根拔起。
脑海的意识被拽回到去年国庆,本来模糊不清的记忆在瞬间变得清晰,一地的尸体,江诗华的,陈巴赫的,还有被吊在房梁上的陈港,抱着他哭的李小毛。
“答应我一个条件。”
“帮我找到凶手。”
他答应了徐栾的条件。
红绳,金子,铜钱,门口的红衣水鬼小孩,李家院子。
徐栾温热的尸体。
提前备好的棺材。
棺材不是房间里的徐栾的,而是其他“徐栾”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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