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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那书生哈哈大笑,随口吟诗,答那湖州司马道:“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逃名三十春。
湖州司马何须问?金粟如来是后身!”
吴筠笑道:“我猜得不错,原来果然是青莲居士。
闻名久矣,何幸今日得遇!”
段-璋又惊又喜,原来他所遇的这位书生,正是他和史逸如素来倾慕的大诗人李白。
原来这位名闻天下的大诗人,不但诗做得好,而且他通晓剑术,他嗜酒耽诗,轻财狂侠,自号青蓬居士,别人见他有飘然出世之表,又称之为“李谪仙”
,他少年之时,慕游侠豪风,也曾仗剑遥游四方,登峨眉,上太行,游云梦……看尽天下名山大川,尝遍天下美酒。
到了长安之后,得秘书少临贺知章的推荐和赞扬,各方重视,渐渐名传帝阕,连皇帝也知道了他的大名。
这位皇帝(唐玄宗)正是中国历代皇帝中少有的“风雅”
人物,通晓音乐,也懂得欣赏诗词,他爱慕李白的才华,所以对他特别破例优待,召为翰林学士,并时常邀他人宫赏花、听乐、饮酒、赋诗,但李白不爱富贵,仍然以“市衣”
自豪,谈笑做公卿,结交多侠士,所以他见段-璋相貌不凡腰悬宝剑,便脱略形骸,不拘小节邀他同饮。
段-璋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心中想道:“要是史大哥在此得与他所倾慕的青篷居士斗酒论情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李白哈哈大笑,将宝剑文还段-璋,说道:“我今日得赏宝剑,结所知,如此乐事,岂可不醉!”
左手携了湖州司马吴筠,右手携了段-璋,拥入席中,立即开坏痛饮,一连饮了几大盅,忽听得“啪”
的一声,他将鞋子除了下来,一甩头,又把帽摔到地上,根摇晃晃的说道:“啊,醉了,醉了,当真醉了!”
积头跣足,伏在桌上,果然呼呼噜噜的打起鼾来。
同桌的一个官儿惊道:“青莲学士当真醉了。
要是皇上召他做诗,这却如何是好。”
另一位道:“未必有这样巧的吧?”
刚才与吴筠打招呼的那个老者笑道:“你们也太小觑他了,李白斗酒诗百篇,喝醉了他的诗更做得好!”
那官儿道:“李白斗酒诗百篇,妙,妙,这一句本身就是一句好诗。”
同桌的一个少年笑道:“你知道这句诗是谁做的?是老杜前几天写了一首《饮中八仙歌》送给青蓬学士,饮中八仙有贺老大人,还有这位张兄……”
那老者笑说道:“也有你呢,你忘记说自己了。”
那少年笑道:“我是陪衬的。”
歇了一歇,又笑道:“老社写青蓬学士那几句,显好象是看到他今日这个模样似的。”
吴筠问道:“那几句怎么说?”
那少年朗吟道:“孪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要是皇帝今日果然召他,那就越发对景了!”
段-璋这时才利那几个人互通名姓,原来那个老者便是为李白在长安揄扬最力的秘书少监贺知章,他本人也是个著名的诗人;那美少年名叫崔宗之,姓张的那个则是以草书名闻天下的张旭,其他几个也是长安城中颇有名气的人,段-璋也胡乱捏个假名说了。
湖州司马吴筠如笑道:“饮中八仙除了李学士、贺老大人、张兄、崔兄之外,不知还有几位。
杜甫的那首诗你可记得全了么?”
崔宗之道:“难得今日有此盛会,张兄就烦你大笔一挥,我把这手饮中八仙歌念给你听,你写一副草书送给吴司马,就当是咱们和他见面的礼物如何?”
吴筠大喜道“张兄乃是当今草圣,老杜号称诗圣,以草圣写诗咏诗仙的名诗,直乃相得益彰,这样的礼物,更是珍同拱壁!”
张旭道:“只怕醉了写不好,教司马见笑。”
崔宗之笑道:“你写草书也象李学士写诗一样,越醉了越好,何必客气。”
贺知章叫店家取了纸笔来,就在旁边一张空桌上铺好了纸,张旭选了一枝大号的狼毫笔,蘸满了墨,崔宗之念道: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二斗始朝天,路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街杯乐圣称避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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