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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好嘞您呢!
不黏糊的冰糖葫芦十根我给您装在这袋子里头。”
说着麻溜地包了满满一大纸袋。
我拉开钱袋的线,“多少钱?”
那小哥伸出手张开五指,“五文钱。”
我讶异地微张了张嘴,“这么便宜?”
他把袋子递到我手上,随即把毛巾往肩膀后头一甩,“瞧您说的,买东西还有嫌便宜的道理?”
我抿嘴笑了笑,“那倒也是。”
他道:“今儿您哪也是赶上时候了,要放在平常可没这个价钱。
耿精忠降了朝廷了,这仗啊估摸着也快打到头儿了,咱老百姓熬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太平日子过了!
这几年啊穷人的日子可不好过,粮油税银月月涨,可一家老小还得过活不是,您在贵府上住不觉着,可京城的小户人家有几个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我笑着环顾了下四周,“怪不得大伙儿看着这么高兴呢,几天没出门都不知道外面的事儿。
您忙着,回见!”
他“哎”
了声,“慢走您呢!
热乎的冰糖葫芦哎,五文钱十根的冰糖葫芦哎,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冰糖葫芦哎!”
他吆喝得一句比一句响亮,我转过头笑着看了他一眼,忙转身往回走去。
刚绕过荷花甸子,正想往海月轩兜进去,余光却瞥见府墙的拐角处有一顶淡灰色的看上去很旧的轿子歇在那儿。
我顿住步子,疑惑地朝那儿瞅了瞅,那个站在轿子边的老伯怎么瞧怎么眼熟。
那老伯见我在看他,也眯着眼睛朝我这儿望过来,忽而笑着用手指了指我,而后提着步子朝荷花甸子走过来。
我脑子嗡嗡一震,“朱师父……”
我低唤了声,加快脚步迎着朱师父的方向小跑过去。
朱师父一身棕褐色的长衫,手里拿了把折扇,虽说头发丝儿白了不少,不过精神头却很好,脸上笑意盈盈的,仍旧是过去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站定微喘了几口气,福了福身:“朱师父,真的是您,我还当是在做梦呢!”
朱师父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我一番,“女大十八变,才隔了五年,真真丫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笑着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道:“公子可想念您了,前年成亲的时候满桌的先生们都来贺喜,独缺您不在。”
朱师父布满皱纹的眼角也闪耀着泪光,“成德和湘雅过得都还好吧?”
我重重点了点头,“都好,府里又快要添小阿哥了,小格格也已经会说话了,您回来得正是时候,公子明年就要廷对,等发了榜顺道一块儿喝小少爷的满月酒。”
朱师父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得喝,得喝。”
我接着道:“格格出阁后还没有回京省过亲,不过月月都来家书,跟我们讲辽东的风土人情,说她在关外过得很好,叫我们不必挂念。”
朱师父连念了两声好,我稍缓了缓神,“您是来看公子的吗,今儿不巧,跟穆顺贝勒一早去郊猎了,得用完了晚膳才回。
不过老爷在府里头,刚下了朝这会儿在花厅会客,要不您先进府歇歇脚,我去跟安总管回禀一声?”
朱师父犹豫了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明相忙于朝务怕是抽不开身,今日就先不叨扰了,有劳姑娘把这书信交到成德手上,我改日再递帖子登门拜访明相。”
我接过信点了点头,“朱师父您放心,等公子回府我立马把信给他,公子见了信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朱师父“哎”
了声,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了。”
语罢还没等我回礼就转过身往那顶轿子走去,我低头看了眼信封随即把它揣到了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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