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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医坐在罗汉榻上给公子请脉,寒玉坐在一旁,想来是要一会儿去给老爷和大奶奶回话的,我把茶泡好送到寒玉和傅太医手上。
傅太医道:“公子前两日去京郊办差,有没有停药?”
公子道:“按照您的嘱咐喝了,我自己熬的。”
傅太医应了声,“近日觉不觉得时常头痛欲裂?”
我心猛地一震,怎么这句话以往从来都没有听傅太医问起过?公子道:“时而有些痛,也不是太严重,许是有几日睡得不够好吧。”
傅太医看了会儿公子,点了点头道:“是有关系……还是那几句老话,闲时尽量别熬夜,近日早晚温差大,尤其要注意冷暖,其余的没什么大碍。”
“傅太医,您留步……”
我踱着步子追到回廊的拐角处,傅太医听见声音站定,转过身,我走上前去,傅太医道:“姑娘还有事?”
我踟蹰了半晌,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灯笼递给他,“天晚了,道上有些黑,公子让我把这个给您。”
傅太医接过灯笼,拱了拱手,“劳姑娘替我谢谢公子。”
我点点头,站着没动,傅太医顿了会儿,“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老朽?”
我想了想,轻“嗯”
了声,“我是想问问为什么这次的药方子变了,是不是……”
我微微晃了晃脑袋,“我是想说,我熬惯了过去的那个方子,新药方的火候您能不能再跟我说说?”
傅太医道:“方才不是已经告诉姑娘了吗,还是和过去同样的煎法。”
我沉吟了很久,屏住气看向傅太医的眼睛,鼓足了勇气道:“公子的病是不是又重了?”
傅太医默默叹了口气,“是不太好……寒疾本就极难根治,即便是调养得再好也不会药到病除,更何况公子这些年积了那么多的劳碌?老朽这几剂药方也不过是稍加缓和而已,治不了根本。”
他沉吟了会儿道:“有几句话方才没有当着公子和姨奶奶的面说,不过想着姑娘还是知道实情为妥,日后……也不至于觉得太过突兀。”
我脑子轰隆一下,“实情?您方才不是对公子说只要悉心调理,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吗?难不成您都是在宽慰他,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傅太医道:“老朽对公子说的话姑娘都信了吗?”
我嗔住,他道:“莫说姑娘心里有疑,便是公子自己也绝不会尽信,自己的身子如何莫过于自己心里最清楚,姑娘若觉着受不住,老朽就不说了。”
傅太医说罢转过身往前走,我蓦地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福了福身,“傅太医,对不住,是我失礼,您别往心里头去。”
傅太医看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姑娘多虑了,老朽没有置气……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那我就直言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傅太医道:“时下只是三月天,依照公子往年的情形来看,还没有到最重的时候,可公子现而今的气色却不及去年此时。
到了下个月会不会加重就不好说了,如果到时候重了,姑娘心里不得不有个数。”
他顿了顿,“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老朽的意思,别的就不多说了。”
傅太医看了我会儿而后提着灯笼渐渐走开了。
……
药熬好了,我端着它顺着回廊往公子房里走,还没到院子口,就听见笑闹声。
我擦干眼角,强带着笑意走过去,院子里头通亮通亮的,几个孩子都在,公子这会儿正把着福格的手告诉他弯弓射箭的要领。
福尔敦站在福格的身边,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快要等不及的样子。
蓉儿跑到箭靶的地方把靶心处的那支箭拔出来递回到公子手里。
寒玉也在,站在一旁看他们,我走过去福了福身,寒玉微微点了点头,揭开盖子看了看,我道:“才熬好,还挺烫的。”
寒玉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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