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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御史台,是因这是御史台的职责。”
群青道,“长史直接上奏,不合规矩,且不说圣人会不会一怒之下责罚你,长史口说无凭,我又如何相信,你拿了账本后真的会上陈?”
这便是不肯给了。
陆华亭神情凝了凝:“是为了玉奴,还是他人,娘子心里应当清楚。
某也并不确定,你会将账册交由御史台。”
她的细作身份早被陆华亭所知,没有动她,还答应合作,想来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怎能放心她继续完成南楚的任务?
群青望着他:“人皆有私心,长史难道不是为了燕王府?”
陆华亭道:“青娘子对燕王府似乎有怨。”
群青停顿片刻:“我是太子妃的女使,两位殿下势如水火,难道我有喜欢燕王府的道理?”
“此本真账,对某很重要。”
陆华亭不肯退让,“某答应娘子,待圣人看过之后,亲手交由御史台。”
“不行。”
群青的手摸到了羊头香囊,不愿冒险,“这本真帐,对我也很重要。”
说着,她转身下楼,楼下燕王府的四个暗卫已然守在下面,形成犄角之势。
“某若不让娘子离开呢?”
陆华亭的声音背后轻轻传来,似压抑着情绪。
群青道:“那我只好闯了。”
她望了望下面的四个暗卫,那四人方才还并肩作战,现在却要拔刀相对,也面露犹豫。
群青压住情绪,视线本能地移向窗框,暗自计算着脱身的可能。
她已经许久没有冒险,手心都被冷汗濡湿了,好在问芳歇要了参片。
“娘子再考虑一下,将真账给某。”
陆华亭望着她的背影,如望一抹纤细的月色,“你闯不出去。”
未料群青居然转身,眸中倒映光亮,冲他一笑:“我还没试,你们这么自信?”
陆华亭不知想到什么,瞳色一深。
狷素咽了下口水,长史说过,梦里燕王府半数暗卫都折在这娘子手上。
不会就是这次吧?
就在这时,一声尖啸传入耳中。
这刀黑影,臂展有七岁的孩童伸开双臂那么大,破窗而入,带着窗棂的碎片冲进楼内。
群青几乎没看清那东西的样貌,疾风扑面而来,在那瞬间,她本能地护住账本,伸臂去挡,没让它叼走。
但手臂撞上它坚硬的喙,如被刺了一剑,一阵剧痛入骨。
众人这才看清,是燕王府那只灰隼。
这灰隼力道巨大,发疯似的啄向她,直要将她撞下陡峭的楼梯,群青心下一沉,失去平衡踩空的瞬间,一只手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在跌落中拉住了她。
群青在惊惶中望见陆华亭幽黑的眼眸,他反手拔出竹素的剑,却是一剑钉向灰隼,直将它钉在墙上,黑血和羽毛喷溅而出,有些许溅在他玉白的脸上。
什么情况……不是他安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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