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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
一个重骑阵几乎消失,妫景双目尽赤,抽剑高喊,打马冲向景胜刚刚冲击的那段阵列。
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以往秦卒怎么也杀不死的重骑竟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尽没。
“射!”
趁着妫景转弯的耽搁,弩卒上弦已毕,暴飞而出的箭矢在更近的距离上射向骑阵,骑士已无法闪避,嘶鸣一声,妫景的坐骑猝然摔倒。
“妫……”
几百步外的熊荆失声惊呼。
隔着秦军最后一道军阵,林立的矛柲间他只能看到重骑骑士的上半身。
景胜不见了,妫景也不见了,两人的将旗只剩下一面。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七百二十多名重骑骑士、五百三十多名轻骑骑士消失了大半。
除了一部分被缠住的秦军中军,秦军整个军阵都在大步后退,而那道最后的钜甲军阵则在快步上前。
看到钜甲军阵中被妫景冲开的那个缺口正在慢慢合拢,熊荆下意识策马向前。
‘当当当当……’钲声在这时大响。
马上的骑士隔着首衣和铁胄,奔行中耳畔全是呼呼的风声,即便偶尔听到钲声,也以为这是秦人的钲声。
然而在战线的西面,在庄无地的强令下,联军幕府的钲人也敲响了铜钲,羽旌完全后指,这是命令全军士卒后退。
两军的钲声交汇,最先听到钲声的是联军右军士卒,他们在幕府南面,钲声顺风而来。
正在追杀的士卒听闻钲声都不敢相信,再看到幕府那面羽旌已经后指,方才确定这是幕府在鸣钲。
“幕府已鸣钲,我师不可再追!”
师司马斗常奔到若敖独行身旁大喊,手指向幕府。
“幕府鸣钲?!”
若敖独行脸上全是诧异,但这种诧异被铁胄和首衣遮住,完全不显露于外。
他顺着斗常的手看向幕府,羽旌确实后指,军命要求大军后退。
“幕府为何鸣钲?!”
他不解问道。
“不知也,许是天色已晚。”
斗常不清楚原因。
秦军骑兵勾击之后,右军阵列就没有再度冲矛,如今秦军好不容易败退,幕府却忽然鸣钲。
“此尚有一个时辰落日!”
若敖独行恨恨道,他说的落日实际上是天黑。
“幕府有命,我师……”
斗常也是胡乱猜测,他建议若敖独行后退时,前方一个旅帅猛喊将他打断:“幕府鸣钲,然大敖乃进也!”
“大敖?”
三头凤旗在北风中猎猎飘扬,风向刚好将旗面横展在诸人面前。
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旗帜上,旗上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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