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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凭走回自己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暗部打扮的侍卫笔直地站在厅前。
那人见到他,端端正正一礼,将一叠文书呈了上来。
顾凭翻开一看,都是关于那个少年的身份,身世,还有自出生以来的诸多大小事。
他一边翻,一边随口问道:“搜集这些资料,你们花了多久?”
侍卫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愣,随即利落答道:“回大人的话,约半月有余。”
半个多月,居然能把一个人的生平给摸到这种程度。
那还不是一个官宦或者世家子弟,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顾凭淡淡一哂,放下文件:“我看完了。
备车吧,我要去一趟识青园。”
“是。”
车到识青园,早有预备好的仆婢上来接迎。
顾凭问道:“他怎么样?”
仆婢道:“从昨日到现在,小郎君始终不允许我们近身伺候,饭食也不曾入口。”
警惕性真高啊。
顾凭点点头,推开了院门。
那少年坐在一个石凳上,目光落在一蓬花束上,像是在出神。
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过眼,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凭,半晌,轻声道:“……你是谁?”
顾凭:“我叫顾凭。”
少年勾了勾唇:“我问你是谁?”
这是在问他的身份以及来路了。
可惜,顾凭不能说。
他望着少年,忽然道:“殷涿。”
这两个字一出来,少年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的手指用力扣住石桌的边缘。
顾凭感觉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跳起来扣住他的脖子,但是,他忍住了。
忍住了,只是脊背僵直,目光冰寒如刃地注视着他。
顾凭盯着他,慢慢地眨了眨眼:“所以,你是知道的?”
暗部呈上来的资料里,只说少年在沛阳的名字是乔其。
关于他到底对自己原本的身世知道多少,里面并没有提到。
现在看来,养大他的那对乔家夫妇并没有瞒他。
……既然知道殷涿是他的本名,那其他的应该也都知道了。
顾凭对着少年敌视的眼神,微笑道:“虽然殷家当年被满门抄斩,株连三族,但那都是前朝隐帝的事了。
你这身份若是放在以前,确实得小心藏着捂着。
但陛下两年前就给殷成将军平冤昭雪了,又赦免了他的一众族人。
如今你已不是罪臣之后,一个名字而已,不必太过在意。”
少年冷冷地瞪着他,但顾凭的眼神平和,微微含笑,好像确实没有想要通过点破身份来威胁他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他的敌意退去了一点。
顾凭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你来凤都是想干什么,伸冤?”
少年道:“报仇。”
他一字一字道:“我要让朱兴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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