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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我曾以为他是靠着运气，堪堪避过这一劫的。

却不想，这一切，竟是刻意而为。

他对自己都那么狠，对旁人还有什么不舍得？

我不知道该说他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疯狂，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天下。

这样深的心机，这样狠的手段，却偏偏藏在，这样一张翩然如玉的面容之下，这世间，可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见我沉默，他亦是不开口，只淡淡看着我，满室静然。

我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过自己的情绪，重新轻言，语音温婉安静：&ldo;殿下此行，必多坎坷，愿殿下保重自己，切不可轻易冒险。

&rdo;

他笑了笑，眼光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冷，落到了腰间的伤上：&ldo;王妃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这条命，在得偿所愿以前，还没有谁，有本事拿走--即便是天，也不行。

&rdo;

停了很久，我才敛回自己的心神，强自择言开口道：&ldo;殿下才智过人，思虑周密，此番征战必能全胜而返--&rdo;

话语说到这里，却不由得顿下声音。

我微垂羽睫，暗自深深吸气，再抬眼，虽然面上微笑平静一如往昔，可那一声&ldo;清儿&rdo;的自称，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只对着南承曜仪容优雅的福下身去，唇边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轻道：&ldo;臣妾必每日诵祷，等待殿下凯旋。

&rdo;

他落了笑，眼光淡淡看来，不过片刻之后，重又笑起，依旧是，天高云淡的凉薄弧度。

第31章

霜降时节，上京天气一日凉过一日，胡天八月即飞雪，不知此刻的漠北，是否已然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地。

南承曜出征已有十余日，按脚程该是到幽州了。

他出征那日，天色甚好。

由于皇上缠绵病塌的缘故，上京城门外，是东宫太子亲劝饯行酒，鼓动三军。

&ldo;三弟，为兄在此以薄酒一杯为你饯行，待来日，你平定乱军凯旋归来，你我兄弟再痛饮三天三夜！

&rdo;

南承曜淡淡笑着接了过来，却并没有喝，而是潇洒的翻身上马，单臂高举玉杯，一在纵马巡过身后整发的三军，一面扬声道，&ldo;只解沙场为国死，必当马革裹尸还。

今日在列诸位，皆为我南朝勇士，曜在此与诸位同饮此酒，不破北朝，誓不还！

&rdo;

兵部原就为他所辖，此刻在列三军之中，大半以上皆是曾经追随他一道浴血沙场的，此刻听闻了他这一席话，无不情绪激昂，大有捐躯赴国难，视死如归的加热。

&ldo;誓不还！

誓不还！

誓不还……&rdo;

一时之间，三军将士齐声高呼，声声饱含着披肝沥胆的忠诚和誓死追随的决心，震动云霄。

从军行，君行万里出龙庭。

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我站在城楼之上，透过面纱，看南承曜在马背上白羽铠甲的身影，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面，天生贵胄，豪情万丈，却偏又，风姿惊世。

而这样刻意外现的锋芒，是不是也是为了进一步激东宫行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