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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司马蓝说：&ldo;他们都来了。

&rdo;

镇长坐起来，把缠满白纱布的脸用手托着，说谈谈价吧，又从床头取出一个苹果递给司马蓝。

这时候的司马蓝已经很有了村长的风范，很会盘算事物。

他知道吃了人家的嘴软，价格也就不能往上要了。

他说我不吃哩，咱们说好价钱，我得去澡溏洗洗，还要赶集，明儿天得赶回工地。

镇长就问医生，说你们教火院往年买皮是论公分论寸？

护士四十多岁，精瘦，白褂上有许多墨水。

他说论公分论寸都是一样，和买东西论斤论两一个意思，买的多了论寸，买的少了论公分。

镇长说：&ldo;一寸多少钱？

护士说：&ldo;这十几年没人卖皮了，倒真说不出一个价钱来。

&rdo;

镇长望着司马蓝：&ldo;你说说看。

&rdo;

门外有人走过去，从门fèng往屋里瞅了，司马蓝看见那人是司马虎，知道他们在外边等得急了，正在挨着病房找他。

他往门外瞅了，又回过头来，问道：

&ldo;镇长，都说好了公家报销吧。

&rdo;

镇长说：&ldo;你别管公家报销不报销。

&rdo;

司马蓝说：&ldo;这是人皮，不是别的，一寸一千块吧。

&rdo;

镇长瞪着眼：&ldo;多少？&rdo;

司马蓝说：&ldo;一千。

&rdo;

镇长笑了。

因为脸疼，笑了半截，忙又收住，说：&ldo;你好歹也是村长，你算算一千块是多大个数？在农村能盖三间瓦房。

要这样农民早就富了，卖一寸一千，十寸就是一万，不都成了万元户嘛？&rdo;

司马蓝想想，一千块也确实太高。

说：&ldo;八百吧。

&rdo;

镇长不说话，把从纱布fèng中露出的双眼望着病房的苇席棚。

时光像一潭死水，一点不见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