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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兰知道,这不是触犯人的底线了,这是她娘的倒了八辈子霉,触犯住天条了。
知道磕头求饶再也无用,上吊自杀也不会再让崔忠义生回心转意,反正婚是离不了的,索性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忠义,我以后不会再拿雯雯使性子,也不会再逼你和我睡一张床,我会配合着你把孩子好好养大,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你要是外头有相好的,我也不会再闹的。”
呵,偷情的先立了贞烈牌坊,没偷情的是不是得骑上去仰天长啸一番?!
崔忠义心说,你她妈的还有脸说不再逼老子和你睡一张床,干脆抓一把屎烀老子嘴里熏死老子得了!
然而,崔忠义说出来的话却是——
“你能这样想开最好,把孩子养大成人,等孩子心里能受住爹娘分开了,你最好还是提出来不过。
我答应过咱娘不向你提离婚,你可以向我提离婚。”
冯兰兰想听到的责备的话一句也没听到,这次,她知道,她彻底完犊子了。
感情不再,责备也就不再。
冯兰兰说不出这样有哲理的句子,可男女间的那点事,那份情,她又不是没碰过男人,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她拖着一身的罪证往床上扑去,一时半会再也不想要郭迹泉压她了。
崔忠义没有睡下,转身又踏进了茫茫夜色中。
他要连夜回单位去,今夜若再在和冯兰兰一个房间待下去,他怀疑把头钻绳套里上吊的人该是他崔忠义了!
走到路的一半,听见哀哀的哭声,不信邪的崔忠义倒吸一口凉气。
这荒山野岭大半夜的,不是他娘的闹鬼吗?
赶紧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谁知越走,那女人的哭声就越近,简直是跟着他走的。
“谁?!”
崔忠义掏出兜里的刀具,朝黑暗中刺去。
今晚回来的仓促,手电筒忘带了,只能这样给自己撞胆。
脚下一磕绊,差点没倒下。
哭声来到了脚下。
崔忠义划着一根火柴朝下看去,这不和望山村一条小河之隔的南洼的刘秀兰吗?
“秀兰秀兰,你大半夜咋在这里?差点没把人吓个好歹!”
崔忠义又惊又有点生气。
刘秀兰听见声音熟悉,哭着抬起头站起来,认出了是邻村的崔忠义,一把抓住他的手又大哭道:“忠义哥,你去给俺评评理,俺干完活回家,门却从里拴着,好不容易拨开门,俺男人郭奎正和寡妇郑云霞光肚子在床上,你说俺这日子还有啥过头啊……
我还没问他们的错,他俩又合着火把我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
忠义哥,你是个脸朝外的人,你来帮俺评评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也相识。
崔忠义把嘴咬出了血印子,也没能挤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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