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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处深山老林是一块隙地,就是中立之地,像所有无大用的东西一样,没有人争时,谁都不去管,一有人争,全都去争,偏偏瞫武子说这处山林是属于虎安山的,当年的郁侯也就突然想起是自己的了,两部族争执不下,后经巴主出面,派人调停划界方止,但瞫氏并不心服。
因是荒野之地,这块土地一直再未有实质性争议,最多在瞌睡睡醒时打打口水仗,此时发现了宝物的疑似之处,瞫氏哪里肯把到吞到喉咙管的肉吐出来。
瞫鸢是个火绒子脑壳,点火便着,不屑于众人还有耐心同澎府行人论理,叫道:“还费什么口舌!
屁放完了,要打便打!”
澎府行人昂首回敬道:“好说歹说,油盐不进,只有兵戎相见!”
瞫伯大怒:“你以为黑穴的硬是后母所养!
你有七算,我无八算?你有吹火筒,我无打狗棒?我看你长了一对人耳朵,就不是用来听人话的。
来人,割了耳朵!”
话音未落于地,武士冲进殿内,将澎府行人扭住。
相善、若春沛急劝,相善道:“此人无礼,逐出草原便是,不需为一头蠢猪大动肝火。”
瞫伯道:“既是两位求情,留他一只耳朵,好听点人话!”
一武士手中剑光一闪,澎府行人的右耳就像鸟儿一样从他顶上的草丛边飞了出来,没等飞远,从虎安伯身后冲过来的一只雄鹰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只猎物,又以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转移到尖尖的喙上,带着还在滴血的小鸟飞回原处——这笔业务它太熟悉了,估计遗传了瞫棹时期其祖先好人耳的基因。
或许,这只鹰很快就变成会能听人话的大鸟,或者像箕山(黄山)的鹦鹉一样,会说人话。
澎府行人淡定地摸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耳朵确确实实已经少了一只,把鲜血抹在额上,神情庄重起誓:“我用最恶毒的咒语诅咒虎安山鹰神!”
念了一句众人没听明白的咒语。
对他们来说,割耳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没有把再长不回去的耳朵还给他,就像太监被老鼠偷吃了再不能充血的根一样痛在膏肓,他认为注定死后会成为独耳鬼。
独耳行人血流满面,倒像是胜利者一样在众人的诧异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虎安宫,回至郁水,哭报郁侯。
郁侯像自己的耳朵被割了一样愤怒,怒发冲冠,令次子巴蓬为将,点起舟师,出了郁水,开进丹涪水。
此时巴国八公子巴远安奉命驻守石城,闻知消息,急来劝阻。
郁侯部将巴凯正色道:“你身为公子,又是石城主将,任凭虎安山胡来,便是失职!
要是二公子在此,绝不会生出这种事!
你不主持公道也罢,反而来劝我们不出兵,莫非是得了他的好处?”
巴远安又气又恨,吼了一句“胡言!”
再说不出话来。
郁侯也道:“臣并不需八公子动用石城一人一舟,只需本部人马,杀他个人仰舟翻!”
巴远安年青,镇不住郁侯,又被巴凯无端抢白一顿,十分不爽,心想人若疯了,清醒的人难以制止,辞别郁侯,急令人到枳都报告两位兄长。
瞫伯探知消息,针尖对麦芒,传令朴延沧领三河口正在集训的舟师进丹涪水准备迎战,瞫鸢领一部山师助战,瞫梦龙前去督战。
又令传樊小虎、荼天骥等有名武士领本部武士助战,皆听朴延沧调谴。
眼见得,一场内战,势必难免。
正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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