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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rdo;
我说。
久美子凝眸注视我的脸,&ldo;是啊。
&rdo;她说。
几个月后,我和久美子商量结婚。
如果说久美子在这个家庭里送走了曲折复杂的少女时代,绵谷升则在另外意义上度过了扭曲变形的少年岁月。
他的双亲溺爱这个独生子。
但并非仅仅是疼爱,还同时对他提出极多的要求。
父亲的信念是:为了在日本这个社会中过上像样的生活,就必须极力争取优异成绩,极力把更多的人挤到一边去。
这是他唯一的信念,对此深信不疑。
还是婚后不久从岳父口中直接听来的:人生来就谈不上什么平等,他说,所谓人人平等,不过是学校里教的官样文章,纯属梦吃。
日本这个国家体制上固然是民主国家,但同时又是极度弱肉强食的等级社会。
若不成为精英,在这个国家几乎就谈不上有什么生存意义,只能落得在石磨fèng里被慢慢挤瘪碾碎,所以人们才往梯子上爬,哪怕多爬一格也好。
这属于极为健康正常的欲望。
一旦人们失去这种欲望,这个国家便只有坐以待毙。
对岳父这个见解我未发表任何感想。
他也并非要征求我的意见或感想,而仅仅是倾吐自己万世不变的信念。
那时我心想,此后很长时期自己都恐怕不得不在这个世上同这般人物呼吸相同的空气。
这是第一步,而这一步不知将多少遍重复下去。
想到这里,我从骨髓里产生一种疲惫感。
这乃是浅薄的可怖的不可一世的哲学。
其视野中不存在真正从根本上支撑这个社会的无名众生,缺乏对于人的内心世界、人生意义的观感察,缺乏想象力,缺乏怀疑的目光。
然而此人由衷相信自己正确,无任何东西能撼动他的信念。
岳母是在东京山手养尊处优中长大的高级官僚之女,不具有足以反驳丈夫意见的见解和人格。
至少依我的观察,她对于大凡超越自己自力所及范围的事物(实际上她也是高度近视)不具有任何见解。
在需要就相对广大的世界表达自己看法时,他总是借用丈夫的意见。
或许这样可以免使她给任何人添加麻烦。
而她的缺点----如此类女性常常表现的那样----就是无可救药的虚荣。
既然不具备自己的价值观,那么便只有借助他人的尺度和视角方能确定自己立足的位置。
支配她头脑的仅仅是&ldo;自己在别人眼里如何&rdo;,如此而已。
这样,她便成了心目中只有丈夫在省内地位和儿子学历的心胸狭窄的神经质女人。
而大凡未进入她视野的,对于她便毫无意义可言、对于儿子,要求他进最有名的高中上最有名的大学。
至于儿子作为一个人其少年时代是否幸福以及在此过程中形成怎样的人生观,则远在她想象力之外。
如果有人对此流露出哪怕半点怀疑,她恐怕都将认真地气恼一番。
在她听来,那无异于无端的人身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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