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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奈摇头,转转手中那西域才有的琉璃杯子,淡红的酒液在其中摇荡。
「孤家寡人,实是凄凉……」
闻淙叹息一声,又冲席上诸位道: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只怕对六殿下名声有损。
朕还盼着某日他大安了,能为大靖江山分忧呢……诸位,席上之事,务必缄口不言。
莫要将襄王的病……弄得长安上下,人尽皆知……」
梁宴青听后,便朝闻淙无声点头。
可席上众人却都意味深长地不动不语,倒是显得他很是突兀。
梁惇瞪他一眼,心下暗骂。
于是便先举杯,冲闻淙说道:
「陛下此言,臣等定谨记在心。
不令襄王殿下的病症——碍了他今后替陛下效力。
」
「如此便是最好。
」闻淙感慨道,容色很愉悦。
他举起琉璃酒杯,起身说道:
「那诸位,饮下此酒,朕这千秋宴便算过完了!
」
他终于将手中玫瑰酒一饮而尽。
*
「诃息——」闻淙有些醉了,两颊绯红。
他鲜少有如今日这般喝那么多酒,除因千秋节,还有几分赌气。
诃息今夜也酒醉,她席上几乎没吃几口东西,三万春倒是连喝三坛。
醉酒于她今夜并不稀奇。
她踉跄着跌坐在床上,满身绫罗绸缎倾泻而下,如同铺在床榻上的一朵芍药花。
她重重一跌,发间的花钿坠落,便摔坏在地上。
闻淙攥着她的手腕,本是想扶她,可自己酒醉也拉不住,只在她腕上攥出一道红痕,同她一并跌在床上。
「你在同我发什么脾气?」
「你说呢?」诃息一脚便将他从床上蹬下,她那是草原上只身杀狼的身手,「赫舒上哪儿去了?你叫她驯马,一驯就是二十馀天——」
「那还不都是怪你色然阏氏!
」闻淙道,「送来良马一百多匹,俱是蛮横刚烈的性子!
除却你身边那个丫头,中原人谁还驯得了?」
「就算如此,赫舒白天驯马,晚上也能回来见我,」花钿坠得诃息头疼,她烦躁地将那些珠翠尽数从发上拔下,稍有卷曲的黑发自肩头垂下,略显凌乱,「二十多天了,可你不许她回来,也不许我见她——」
「况且你今日用的那匹马就是色然汗血马,那匹马听乔柯的话——它是乔柯驯的,根本不是赫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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