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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弄些胡椒和芥末来。”
彭瑜闻言满头雾水,“陛下,弄这些作甚?”
彭瑜即便不通医理,好歹晓得这些热性的东西于风疹不利。
裴浚眼风扫过去,“叫你去就去。”
彭瑜不敢有半点迟疑,他身负罪孽,害堂堂皇帝万里迢迢奔来这穷乡僻壤追妻,心里正自责着呢,皇帝这会儿让他割下自个儿脑袋,他都不带眨眼的。
立即悄悄去后膳厨弄了些芥末胡椒粉来。
好家伙,他刚递过去,就看到那皇帝拿着不要命地往疹子处洒。
彭瑜和小内使吓得双双扑跪在地。
“主子,您这是......”
那些粉末一洒上去,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彭瑜二人惊出一身冷汗。
痛痒不可避免加剧,裴浚愣是面不改色将小瓶子扔开,净了净手,忍着难受继续看折子。
彭瑜再笨,也知道他意图何在,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对面学堂奔去。
裴浚痒得很难受,额尖的汗一层层往外冒,养尊处优的皇帝哪吃过这种苦,可他忍了。
去它的温水煮青蛙。
他骨子里就是个赌徒,不达目的不罢休,狠起来对自己也不手软。
腿就这么肿了起来,那种难受无法形容,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裴浚面色苍白扔开折子,揉了揉眉骨,往后摔在长塌。
裴浚这边痒得正难受呢,却见彭瑜去而复返,满目惊疑,
“主子,凤姑娘好像也病了。”
裴浚一听这话,顾不上自个儿不适,飞快从塌上坐起,二话不说趿鞋下榻,整理衣冠迅速往对面宅邸来。
原来今日不仅裴浚生了疹子,凤宁也被毒虫给咬伤了,起先微觉刺痛没太在意,至晚间沐浴更衣,方觉小腿边上肿了包,渐渐的伤处肿胀发麻,请乌嬷嬷瞧,乌嬷嬷意识到毒虫非同小可,立即请了乌先生和堡里的大夫来。
大夫坐在榻沿给凤宁把了脉,面色略微严重,
“此虫毒十分罕见,不好解,我可以开个方子给她内服,只是这毒已有麻痹之症,为免恶化最好是吸出来。”
屋子里顿时一静。
周夫子,乌嬷嬷,傻妞,大夫与乌先生将凤宁围了一圈,吸出毒液这种事多多少少有些风险,不是至亲谁都有顾虑,乌先生看着陷在枕巾上面色发白的女孩,心疼得恨不得代她受过,他是这里唯一毫不迟疑的人,却又是唯一不能尝试的人。
即有师徒之分,也是男女有别。
傻妞不知端地,只围着凤宁晃来晃去,满脸好奇,她自小在这一处长大,对虫子之类已习以为常,可惜虫子也“欺生”
,专盯着外来人咬。
周夫子瞥着黑青的伤处,念着凤宁收留了她,与她容身之地,咬着牙道,“我来...”
乌嬷嬷看了一眼乌先生,见他面色犯铅,唇线已抿得绷直,便知他心疼凤宁,叹声道,
“还是我来吧。”
塌上的凤宁人虽很难受,灵台尚还清明,她不习惯连累旁人,更何况还有风险,连连摇头,“不必,我吃些药,过几日就好了....”
说话断断续续,喘气不匀,将小腿往被褥里一缩,艰难冲大夫一笑,“您去开方子吧....”
乌先生看着她虚弱的模样,眼眶都给逼红了,有那么一瞬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与她身份相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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