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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徽不笑了,静静看着他的眼,轻声道:“我说—一我知道。”
祝知宜唇线抿成一条线,静了片刻,道:“皇上是故意这么说的么?”
梁徽低头看路边已经枯萎的草木:“何出此言。”
“皇上还在生那日的气罢?”
他主动提不宜收兵权的那日。
“没有。”
“那便是有,”
祝知宜将那天他同公主说的话一字未改地与梁徽也说了一遍,“臣自认无法消弭皇上与公主间最根本的嫌隙和矛盾,唯有做到不悖本心、问心无愧。”
梁徽不意外,笑笑:“是你的性子。”
祝知宜自认这是他能想到最中立理智的立场了,可梁徽看起来并不高兴:“皇上觉得臣想得不对么?”
梁徽摇摇头,面色仍是柔和的,只是不再说话。
是他要的太多了,浓烈炽热的忠诚,不问缘由的偏爱,永不背叛的信赖,他都自觉难以启齿。
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凭什么向祝知宜伸手,祝知宜又不爱他。
“皇上?”
梁徽回过神:“没有,你做得很对。”
他答完又不说话了,祝知宜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回到了宫中。
宫门一开,早在望烽亭侯着的门下司正神色焦急冲过来报:“皇上,君后,前线来报——”
“郎夷一批规模不小的皇商行伍进了蜀中,如今已越过沅水线。”
两人皆是一惊!
皇商行伍同普通商队不同,有大量武功高强的镖队随行,巨载货量也很藏匿输运兵器或禁物入境。
大梁对别国皇商行伍的入境搜检向来严格,超过一定的规模还要层层上报请求批示,眼下郎夷能如此轻而易举深入蜀中,明显是据地心西南的福王有意放行。
两人匆匆赶到明徽殿,石道安忙起身请安,禀告:“东边那批弓箭没有拦下,皇军搜寻的时候他们已经转移了窝藏之地。”
梁徽冷嗤一笑:“福王内勾东琅,外结郎夷,贼子之心,昭然若揭!”
祝知宜默默听着,低头思索。
石道安回:“是,且入关的边线很大可能已经被他们把控,郎夷行伍竟能无声无息过了沅水实令人脊背生寒。”
梁徽幽道:“郎夷区区蛮蕃异族也敢擅越疆界觊觎大梁,朕看不如就择日——”
“皇上三思!
“石道安知道他想做什么,低声劝道,“不可贸然发兵,他们只是皇商行伍,而非军队,大梁率先发乓且不说师出无名,于郎夷不占理,如此一来更是正中福王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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