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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姬向马悍盈盈一拜,目闪异彩,“你是个了不起的汉家郎,今次你若能脱难,或许有一天,我能帮助你。”
马悍微感惊讶地看了离姬一眼,笑道:“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眼下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离姬一怔:“什么……”
“你应该是乘车而不是骑马离开,没错吧?”
“是,我有一辆轺车,就是阎柔的三辆金屋车之一……噢!
我明白了。”
离姬望着马悍软绵绵的身躯,恍然大悟。
马悍用铁臂支撑着身躯,缓缓道:“我借用你的车离开,你也可以得到我们的保护,如此合则两利之事,离姬不会不知吧?”
离姬咬着嘴唇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有一个老仆,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派人通传一声……”
就在此时,帐外脚步声大作,帐帘一掀,田豫、乌追等人相继而入。
情况已经很清楚,没必要也没时间多说,收拾兵甲,拉来马匹,收殓遇难的汉戈骑兵尸骨,通知离姬的老仆驾车前来。
当马悍与离姬刚刚钻入阎柔那辆超豪华的金顶轺车之时,就听得远处蹄声如春夏之交的闷雷,轰轰隆隆,绵密不绝,在黑暗之中,分外惊心动魄。
望着离姬与汉戈骑兵们骇然失色的模样,马悍只向乌追下达了一个指令:“过河,毁桥,全速突围。”
……
天"se yu"晓,东方微明,草原的清晨,分外静谧。
远远的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渐渐推近,蹄声雷动,铺天盖地,惊得草原上的黄羊、野驴、角端牛群四散奔逃。
前一刻还是青青绿草,只是转瞬间,就被千万双铁蹄践踏得面目全非。
前方五里之外,少得可怜的十数骑护着一辆顶盖金光闪闪的双辕马车,拼命打马飞奔。
而在他们身后,足足有好几千骑兵,拉成一条零散的斜线,狂追不止。
大草原并不是想像中的平稳,看似厚软的草甸下有凹坑、有石块、有浅沼、有坚韧的草索横枝。
这些障碍物不仅会对马车行驶造成严重影响,更令马车内的人颠簸摇摆,坐卧不稳。
离姬也算是坐惯了这辆金屋轺车,但从来没想过,在双马全速奔驰之下,竟颠得恁般难受,俏脸发白,抚胸欲呕。
忍不住恨恨盯住另一侧窗口旁的那个人,若不是他,自己怎会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逃亡。
纵然孤身行走草原很危险,但总好过被千军万马追杀吧。
只可惜,眼下已经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令人好生奇怪的是,他明明全身瘫软,为何却有一只手臂如此有力,扣住窗沿,就能在如此颠簸起伏之下稳坐如钟?
逃亡了整整一夜,此时距离马悍中招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按阎柔的说法,药效大约为十个时辰。
马悍已经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效已经在不断降解,至少他的手脚、脖颈什么的都能动了,只是肌肉依然无力,感觉就象大病初愈一样,什么劲都使不上。
以他眼下的情形,如果没有铁臂,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放倒他。
由于渡过饶乐水后,及时烧毁了浮桥,令鲜卑追兵不得不改道,从而赢得一段宝贵时间。
但千骑狂追,如附骨之蛆,还是渐渐逼近。
尤其马悍为了保密的缘故,没有为汉戈骑兵们的战马配上新型马具,使得骑兵们疲劳度上升,马蹄磨损严重,已经有五匹备用马蹄裂而弃。
“惊龙兄,我们已经度废了五匹马,再这么跑下去,只怕所有的马匹都会瘫掉……”
田豫头发散乱,双眼被劲风吹得通红,正拨马贴近马车,对掀帘向外观察的马悍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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