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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过完了年,祝缨叹了口气:“新年了,我都十八了!”
如果说有什么跟之前一样的话,就是这两年的除夕,她依旧被安排了值宿。
除此之外,她都快要忘了刚入大理寺那一年是多么的忙碌了。
她现在白天是大理寺的闲人,落衙之后是京城的闲人,满大街的乱蹿,京城地界都叫她摸熟了。
郑熹现在如果让她去逮小偷,保管比做账还顺溜呢!
花姐听了,给她一件斗篷:“快去金大嫂家吧。
不是还说要借她家院子练一回武艺的么?”
祝缨穿上斗篷,嘟囔一声:“哦。”
到了金家,金良也在,两人抱拳一礼。
祝缨道:“新年新气象,咱们俩还是一样。”
就这两年,她的品阶也还是原样,从六品的大理寺司直,趴在那儿纹丝没动。
金良也跟她差不离,职务上也没有新的晋升。
她算是知道了王司直、左司直当年为什么那样的油滑。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日子的话,官又小,又没大事,又晋升无望,想不变成那样也难了。
金良精神却不错,问道:“怎么?想生是非?”
祝缨摇摇头:“那倒不是。
我以前想着,自己能开个茶铺,就天天晒太阳,数钱就行了。
现在比开茶铺又强些。
只是不知道郑大人会什么时候给我扔个雷下来。”
金良大笑:“不至于不至于,老侯爷家里是最厚道的。”
祝缨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年到侯府,府里人待自己也还是跟之前差不离,也没有变冷淡。
郑侯偶尔还让唐善跟她比个箭法,人家是专门练这个的,她是偷学的,总比人家差一点。
郑侯就看她这样子挺开心,输了也给她点彩头。
金良道:“我还跟老侯爷提过你哩。
他老人家说,七郎自有安排。
我就没说了。”
“瞧吧,他准要一道雷劈我。
我往常去府里请教的时候也问他,他什么都没说,一准儿给我憋一道大的!”
金良大笑:“来吧,咱俩练练!”
就在祝缨以为自己还要闲下去的时候,这年三月末,祝缨换了薄衫,与花姐一道出门,先顺路送花姐去慈惠庵,自己再去大理寺背她的倒霉韵书。
因为郑熹说,她这两年书也背得差不多了,该学着作文章写诗了。
让她先熟悉“韵”
,同时让她向太常那里借点音律学的入门书背一背,因为无论是写骈文还是写诗都要有韵律。
她,一个穷鬼,一个神棍,最熟悉韵律就是她娘跳大神唱的鬼调。
会赌钱、会偷东西、会爬墙上树,从来没有诗情画意!
而音律的书与她之前读过的书都不同,又是另一种规律。
她只好先囫囵吞枣,再慢慢体会。
又背了几页,郑熹等人回来了,再背两页,外面突然跑进一个禁军的人来,也是熟人,李校尉。
他跑去见郑熹,不多会儿,郑熹就召了人去――京兆地面上发生命案了。
这本该是归京兆管的,但是犯案的人有点特殊,是禁军的人,禁军想把人带回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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