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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浑身一震。
那声音……竟是母亲的。
紧接着,画面变换:枯井深处,年幼的自己蜷缩在尸堆旁,而母亲并未死去,只是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手中仍紧握一枚残破的符印。
“清瑶……快逃……”
她颤抖着说,“他们要用你的命,点燃镜火……你是‘心钥’,不是伴侣,是祭品……”
林清瑶脸色瞬间惨白:“什么?”
陆白猛地回头看向她,眼中布满血丝:“你说过,你是为我而来……那你是否知道,你自己也是这场轮回的一部分?”
林清瑶嘴唇微颤,却没有否认。
“我三年前就该死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湖,“那一夜雪原之战,远山临死反扑,我的元神已被击碎。
是你用第一枚镜印的力量,强行将我的残魂封入‘冰魄玉’中,才让我得以延续至今。
可代价是……每一次重生,我都离真正的‘我’更远一步。”
陆白如遭雷击。
难怪她鬓角染霜,眼神却愈发空寂;难怪她总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醒来却记不清做过什么梦。
原来,她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林清瑶??她是被他执念托起的幻影,是通往镜主之路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要失去你?”
陆白嗓音嘶哑。
“不是失去。”
林清瑶轻轻抚上他的脸,掌心冰冷却温柔,“是我选择了留下。
哪怕只是一缕残念,我也愿陪你走到尽头。
因为我相信,这一世的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远处,古城正在崩塌,海水倒灌而入,形成狂暴的乱流。
唯有那枚寒渊印静静漂浮在陆白身前,与炎狱印共鸣不止,似乎在催促他继续前行。
可陆白却迟迟未动。
他知道,若此刻前往西域取得幽冥印,便意味着彻底接受命运安排??他会成为镜主,重启万象天镜,抹去过去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个早已超越生死界限的女子。
但如果毁掉三印……他又能否承受那份虚无?
正迟疑间,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极细微的铃声。
叮??
像是风中残响,又似来自极远之地。
陆白猛然抬头:“那是……母亲留下的‘牵魂铃’!
她在等我回应!”
林清瑶神色骤变:“不可!
那是陷阱!
真正的陆母早在七十年前就被囚禁于虚渊底层,她的灵魂早已被炼成‘引路灯’,只为引导你走向最终仪式!
你现在回应,只会加速轮回启动!”
“可如果她还有一丝意识呢?”
陆白反问,“如果她还在挣扎着想告诉我真相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说完,不顾林清瑶阻拦,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口中默念古老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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