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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吻忍不住踹他一脚那次。
平时烦他要死让他滚的时候。
嫌他不上进玩心重不留情面嘴他的时候。
……
过去三年,秦炽也常常觉得奇怪。
自己和裴宴时在未央巷里一同长大,过去那么多年,他们没少处一块儿,但每每好不过几分钟就能吵个不死不休、打个你死我活。
后来一场大火,生活的巨变让裴宴时敛了性子,他放低姿态,想要感恩,想要获得谅解,自己没买他的账,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裴宴时那会儿也没那个坚持不懈的觉悟,说滚便滚了。
再次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两年后。
摇头一变成了个死皮赖脸的黏糊怪,每天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屁股后头求和好。
面对自己的冷眼、暴躁、坏脾气,却忍而不发,即便下意识表露秉性,很快也能压回去。
原来憋的是这一出。
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炽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被人忽悠了三年,耍得团团转。
如果不是今天无意撞破裴宴时和关洲的对话,接下来他还得活在裴宴时那一张假面之下。
小时候他觉得裴宴时吵闹、狡黠,后来他以为裴宴时天真、直率,如今,他突然发现他以前都错了,裴宴时远比他以为的难琢磨、难看透。
他一直以为,和裴宴时之间,自己才是那个掌着舵的人。
他也向来自诩要比裴宴时独立、稳重、成熟,即便他们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眼下他却有种被现实重重打脸的耻辱感。
让一个十五六岁的清高孤傲的少年承认自己被戏耍,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之前,这个少年还因为一根雪糕心软。
甚至,他还打算用一种不逃避的、温和的方式,找出一条新的和裴宴时的相处之道,在裴宴时捅破窗户纸后。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秦炽想,这窗户纸,也不过是裴宴时用来演戏的道具罢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心,原以为的深情厚谊,一层层剥开,至多也就能扒拉出那一点点因秦勤的牺牲而产生的愧疚罢了。
其他的,都是虚伪的装饰品。
都是裴宴时用来击溃攻破他的战甲。
心中已看清一切,却无法去当面对峙,无法将自己被打碎的骄傲和自尊捧到那个人面前,承认自己城墙已坍,城池已破。
秦炽狼狈地回了家,要进房间的时候,他忽然顿住,然后脚步一拐,进了裴宴时睡过的那间客房。
里面放了不少裴宴时的个人物品,都被裴宴时之前一股脑没个收拾地塞进了柜子里。
秦炽打开柜子,看着那些在他这些年的纵容默许下,一件件侵入他领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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